辴嬽/楝曩(68)
众弟子一阵为难,龙休傲受制于人,被封之穴何时能解阿颛说道:“无碍,稍后自解。”
待九玉恒宫一干人等退下,境君夫人居中而站,说道:“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尔等愿赌服输,想必也不会效仿龙大掌门,干那出尔反尔之举。还不速速离开,更待何时”
正道群众面面相觑,都难定主意,浑不知如何是好。三教九流高手如云,武功较之龙休傲旗鼓相当之辈大有人在,但也仅此而已,较他为高之人却少之又少了。既然他已落败,旁人再战车轮,也只是自取其辱、于事无补,何况境君夫人之言确切属实,事情酝酿至此,只有走为上计。可千万豪杰鏖战月余方才兵连祸结打入在墨夜檀宫,眼看歼魔在即,说走就走,又怎能甘心
正踟蹰间,一直袭地盘膝的将楚蓦地睁了双目,金光甭设,一跃而起。他正欲开口,宫外一名九玉恒宫中的门徒去而复返,径直冲入大殿奔至他身旁,跪膝呈上一卷薄纸:“这是我派掌门的劝诫之信,请将护法亲启。”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之子远赴
将楚谦了一句,将笺函拆来一阅,随即撕烂,朝境君夫人抱拳道:“我正道一方自来言而有信,既然大家有约在先,该当尊诺而行,绝无毁约之理。这便告辞了,他日再于刀剑上一见真章!”也不去理睬阿颛,一拂袍袖,大步流星率众而去。
正道群豪太半抗议,但自家掌门既未发号施令,便只得亦步亦趋,心不甘情不愿的相继出殿离宫。
待诸人络绎走尽,偌大的墨夜檀宫随即空空荡荡的显露无疑,宫中一切物资皆给洗劫一空,原是金碧辉煌之所,霎时暗沉沉的极其灰败,再无昔日那般富丽堂皇。
境君夫人对宫长叹,尽管强敌已退,危机暂解,可眼下凫灵仙境伤亡惨重,即使精锐之师赶回,也难敌日后正道群众的卷土重来。只盼壁山一行不虚,待千秋高寒服药去疾,安康痊愈。以他那身登峰造极的武功,倒还能护教周全、东山再起。
阿颛万事不萦于怀,心心念念的不过零虑一人,眼见人去殿空,自己已达到要求,连忙问道:“夫人眼下没有别的吩咐了罢,盼请领我去见一见零虑。”
境君夫人瞥了他一眼,面上涌现揶揄之色,笑道:“只怕要叫公子失望了,实不相瞒,我亦不知零虑而今是否安然,她老早便已不在宫中。”
阿颛只觉突然五雷轰顶,整个人犹似泥塑木雕般傻了。
“你……你方才言道她目前在贵宫为座上之宾……”他暗自咕哝,却也明白自己是被忽悠了,白白替人疲于奔命。虿螅老叟凶残暴戾,二人虽朝夕相处,他得师傅真传,秉性却非但没能继承师业,反而截然相反,彬彬和蔼,谦逊宽容,生平从未怨过一人,不知恨为何物。今日首遇旁人讹言相欺,他也只想到零虑此刻安然与否,全心全意挂念已自不及,哪有多余的精力去记恨旁人
一见他面如死灰的形容,境君夫人笑得花枝乱颤,笑够了颤够了才道:“她本是我凫灵仙境中人,之前因为一些谬误失散于外,多日前确是我底下部署将应召回宫,只是时逢大变,名门正派做乱来袭,灭神峦危在旦夕,我便无暇顾及于她,而今大约已为名门正派掳了去,是死是活,不得而知。”顿了顿,又道:“名门正派里的众多掌门无一不对我教恨之入骨,既擒获了她,绝不可能善以待之,我瞧她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年余前,她得知虿螅老叟的行迹,携同千秋高寒千里迢迢前往翙隰谷求医,随从的十八侍婢中,零虑亦在其列。这一趟问药无果而终,却令零虑捡了个便宜,被虿螅老叟以此为由将她拒之门外。
境君夫人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多日前正道尚未攻入檀宫,凫灵仙境中的一堆喽啰便将零虑擒获而来,她将吃虿螅老叟一道闭门羹的怨气一股脑儿迁怒于她,本打算痛加炮制,尚未起始,便赶上一场大战。事有轻重缓急,她只得暂且弃下零虑,未予处置。此后偶然见到她竟混淆在一堆名门正派中的子弟一伍,那多半是有去无回。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阿颛心存执念,怎肯死心眉目深蹙,忧然问道:“你可看清楚了,彼时擒她之人都是些什么人哪一门哪一派总坦设在何处,我自去探访!”但叫有半寸希冀,他便不能弃而不顾。
那日在桡鹨城中,零虑迫使阿颛跟踪卢彦伊晚二人而去,她自己留待酒楼相候。可阿颛前脚方才踏出,不过半刻钟,凫灵仙境五名喽啰上得楼来,她识得对方制服,正欲趋避,岂知一个倏忽打碎了桌上酒坛,反而将对方吸引过来。她无所遁形,又在翙隰谷中为天冥古皇所伤,无力抗衡,给那五名喽啰擒去了凫灵仙境,交由境君夫人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