辴嬽/楝曩(25)
那是颇具男子气概的一番慷慨言辞,卢卉下山寻他,因从小生在笑岸峰上得双亲护蔽,她从未涉足江湖,一个人单枪匹马,结果可想而知,不出几日便中歹人埋伏,兼之双亲将她娇纵很了,武功荒废,给人一缚,劫去鞠鹨宫。
鞠鹨宫主晓婺觊觎卢卉貌美,将她掳去意欲逼婚。风潇游闻讯赶去救助,正闯入他行礼两个拜堂的婚宴。他无视列宾,二话不说,牵了新娘的手便走。
第9章 第八章风月情谋
彼时,卢卉着一身凤冠霞帔。喜气洋洋、步摇生姿。他这一举措自是触了人家大忌,新娘被劫,新郎自不能坐视不理,嘉宾起哄中,晓婺立即布下天罗地网相拦。
风潇游报上名来,亮明自己与卢卉的身份来历。笑岸峰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江湖中人尽皆知,鞠鹨宫虽势力同样盘根错节,派中高手如云,但其威望号召之力尚不及笑岸峰,如何开罪得起?可晓婺非但丝毫不惧,反而有恃无恐:“只要本座同卉儿生米做成熟饭?什么笑岸峰哭岸峰又何足道哉?卢彦伊晚便不得不承认我这个名副其实的女婿。唔,待个把月后卉儿有了身孕,本座再携她娘儿俩回一趟娘家,一同晤见岳父岳母,哈哈哈!”
他只道卢卉是黏上砧板之鱼,只得任其宰割,为所欲为,遂格外猖狂。风潇游只听得怒火中烧,生平第一次产生杀人泄愤之念,当即就冷笑起来。
事后回顾,他那一回冷笑约摸便是他活在世上二十余载笑得最冷的一次,卢卉后来说,她对他那抹看似云淡风轻的笑容无比缅怀,宁愿世世沉溺;可与旁人而言,却是死神降世的前兆,可想而知有多狰狞。
只因他是为卢卉而怒,英雄一怒为红颜,她如何能不欣喜若狂?铭记一生?
风潇游笑靥中凉凉而道:“你可知卉儿除了是笑岸峰前任领袖的掌上明珠,另有什么身份?”
晓婺绑人逼婚,只是痴迷卢卉之貌,他行事肆无忌惮,同卢卉过招时轻而易举便擒获了人,若是出自名门,怎会如此不济?既非名门,他便丝毫不必放在心上,遂也没曾理会她来历如何,亦未谴人追查,只问了卢卉一句,她自称为浪迹江湖的孤女,举目无亲无归宿,他便不去理会那许多了,若非风潇游阐明,他尚且不知自己的新娘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笑得花枝乱颤,猥琐一笑:“她马上便是我鞠鹨宫的女主人了,嗯,届时定会昭告天下,令武林人人都晓得。只是眼下鄙人急于同卉儿缔结连理,实在等不及挑选良辰吉日,邀那许多宾客。新婚再即,兄台倘若情愿留下来喝杯喜酒,一展文采吟两句恭贺之言,本座自当欢迎,请入席就座。”他大喜之日,不宜节外生枝,亦不愿于人大动干戈,未免不详见血,遂主动卖了面子,送出台阶,只盼风潇游识大体些,不要得寸进尺。
风潇游注定要让他失望了,板起脸色,冷笑更甚:“你这巴掌大的鞠鹨宫地方宅,实在太寒碜了些,如何容得下鄙人的未婚妻?嗬,你不把笑岸峰放在眼里,那没什么,即使未将我当一回事,亦无关紧要,可你令卉儿蒙受委屈,那可就是罪过了。嘿嘿,鄙人虽然不才,但若有人胆敢觊觎我的女人,那是罪不容恕,只怪你不自量力,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顺理成章的,他此番话一出,免不了要在鞠鹨宫闹一场风波,杀几名喽啰以儆效尤,这一闹便沸沸扬扬。鞠鹨宫势力盘根错节,这晓婺是脓包,但他派中有天斛神君、梻毂拳祖等诸位名家高手,倘若单打独斗,风潇游均无所畏,可联袂围攻,他就寡不敌众了,但最终还是凭借一身精湛武功突出重围,携了卢卉逃之夭夭。虽是逃跑,却也逃得很有面子。一番大展身手,令鞠鹨宫损失惨重,那一敌百的激战建树颇丰。
后来他才得知整桩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卢卉自导自演的一场阴谋。
其实晓婺武功不佳,人品倒非卑劣之辈,自不会乘人之危,他离宫外出时,正在半途撞见卢卉,登时天雷勾动地火,对这妙龄少女一见钟情。那时卢卉因不忿风潇游同旁的女人调风弄月而泪眼婆娑,模样楚楚可怜,晓婺便在她面前大献殷勤,中间相处的种种过程细节不足为道。终于待他披风一扬,甚干脆爽快的道了一句:“何人如此糟蹋倾城佳人?当真是鼠目寸光瞎了眼。旁人不珍惜姑娘,区区在下却不由自主心怀怜惜,不若姑娘随了我去,定然生生世世绝不相弃、长长久久用不相欺!”
此番告白是所有谦谦君子一贯的陈词滥调,虽具内涵,却俗不可耐,稍有品味的姑娘便决计难以为其动心,卢卉品味如何暂且不论,她钟情风潇游,怎肯移情别恋?但还是佯装无限娇羞的掩唇,说道:“小女子浪迹红尘多年,无家可归,今遭歹人鄙弃,实不知如何是好。公子若肯收留,那真是三生有幸。”她演得入木三分,自愿跟随晓婺而去,却暗中传书于风潇游,说自己在哪里中了谁人埋伏,即将清白难保,请求赶紧过来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