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的纨绔篡位后(66)
话音刚落,当空乍现白光,传来尖利剑气。太守赶忙闪躲,见方才他站的地方被劈出一道白痕,而他腰间长剑,不知何时落入了黎云书手中。
黎云书随手掂着长剑,朝他扔去。
长剑精准无误落入剑鞘中,力道逼得太守后退几步。黎云书看太守变了脸色,轻道:“要不,你来比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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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黎云书堂而皇之地接替了沈清容的位置,披上甲胄,在关州巡防。
巡完一遍已是夜半。她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立在太守府前,求见太守。
太守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困了一天了。以往夜里都有沈少爷负责,他便偷偷摸摸地睡一会儿,今日到点了自然犯困,文书看了没多少,就困得睡了过去。
被侍从叫醒时,太守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抓起桌上的长剑,警觉地问:“蛮子来了?”
“不不。”侍从摇头,“是黎姑娘来了。”
一听“黎姑娘”三个字,他立马松下气,不耐烦地摆手,“她爱巡城就巡去,大半夜的过来干什么?”
“黎姑娘说,她有意见要同您商榷。”
太守是武将出身。大邺文武地位均等,又不准许女子武举,故而在太守看来,女子就该在家里开枝散叶,准许她们读书都算是开恩。
听了这话,更是觉得可笑,“她打过仗吗?能有什么意见?让她回家睡觉去!”
说完又捂紧脑袋趴在桌上。
侍从如实将事情告诉了黎云书。
黎云书温柔地点头,“有劳太守大人了。”
她态度好,侍从也不好意思打脸,只道:“黎姑娘您先回去吧,熬了大半个夜,也该累了。”
“我还有东西要给太守。”
她扬起手中的信,脸上虽平静,话里却带着固执,“师父让我亲手交给太守大人。”
她口中的“师父”,指的当然是李谦。
侍从知道李谦是个什么身份,也知道李谦明面上说着归隐,真碰见这种事儿,定不会袖手旁观。
他不敢拂李谦的面子,赔笑道:“黎姑娘,现在夜深了,您要不等早上再来?”
黎云书奇怪地看着他,“难道太守不在?”
“不是......”
“那你还拦我干什么。”
她撂下这句话,快步便往太守府走。侍从跟在后面,苦哈哈地解释:“黎姑娘,太守他忙了一天了,如今正在休息,您看......”
黎云书顿住步子,“正在休息?”
她依然是不平不淡的模样,“大敌当前,任何一条消息都可能至关重要,任何一件关乎防备的事情都可能攸关生死——关州万人的命运都被拴在弦上,你现在告诉我,他要休息?”
她说到最后时,咬字逐渐加重。侍从心里莫名一慌,还来不及解释,就见她几步跃上台阶,一脚踹开了太守的门!
风呼啦从门外吹入,吹得太守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被吵醒的火气还没完全升起,就被她一封信拍在桌上。
太守低下头,瞧见上面李谦的字迹,生生将火吞回了肚子里。
黎云书退开几步,敛了方才的气势,谦恭有礼地一屈膝,“大人,云书方才巡查时发现,关州西面的城防尚有些缺欠,恐对关州不利。”
太守被人吵醒,早就心生不满。
见黎云书过来指指点点,他更为生气,“关州一共就剩这么多人,分散到四个城门后本就人手不足,西城门的守备已经够多了。”
黎云书淡看着他,“连北城门的一半都不到。”
“蛮人又不会从西面攻来,要那么多人干什么?”太守觉得这人难缠得很,连解释都是不耐,“关州西面是山,蛮人以骑兵为主,若进攻关州,必然是从北面而来,重点是北面、北面、北面!如今关州人手本就不足,你还浪费这些兵马干什么?”
“倘若蛮人攻北面,攻不下呢?”
她反问着,“万一蛮人料定北面必会死守,是防御的重点,从而掉头往西呢?抑或他们人多势众,兵分两路,届时该怎么办?”
“西面多山,却并非没有平地。何况蛮人虽以骑兵为主,不代表没有别的方法。万事不考虑齐备,碰上问题的时候,不会太晚了吗?”
太守已经懒得多言了。
他不愿再理会黎云书,权当没听见,捂着脑袋又要睡觉时,听她淡道:“师父已向沈将军说明关州情况,准许沈少爷替沈老爷领兵,亦准许我替他监督关州防御工事。太守大人是非要同师父闹僵不成?”
“你......”
太守听她的语气,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他敢惹黎云书,却当真不敢惹李谦。
沈成业和李谦,当年来关州,可算是神仙下凡。说得夸大一些,要不是他二人变革了关州的诸多制度,给了关州大胆通商的勇气,如今的关州,也只不过是边陲小镇中最寻常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