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的纨绔篡位后(65)
她没有多想,抬手拍门,“阿娘。”
拍了许久不见有人应,黎云书有些奇怪,又用力去拍,“阿娘?”
还是没人应。
这么大的雨,阿娘能到哪里去?
等等。
这么大的雨......
黎云书陡然睁眼,一合纸伞,侧身将门撞开。
“阿娘!”
须臾之后,黎子序匆忙赶回家中。
他在医馆忙了许久,处理好沈少爷刚想休息一下,就听闻邹氏出了事。
邹氏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在燕阳时被长刀贯穿了小腹,险险避开要害,又因搭救及时,才凭着那些微的几率活了下来。
但这却给她的身体带来了严重的病症。
她极易染风寒,肠胃受了严重损伤。一到了换季的季节,十分容易着凉受冻。
这些小病症在旁人身上不算什么,奈何邹氏体质本就弱,药喝得越来越多,到了今年,甚至不得不用银针来调养。
雨天天冷,也是邹氏极易旧疾复发的时候。
偶尔疼得厉害了,她还会昏阙过去。
黎云书就是在膳房,找到了倒在地上的邹氏。
她立马煎了副药喂邹氏服下,看她症状好转之后,去医馆找黎子序回来。
黎子序替邹氏诊脉,对她道:“阿姐你快去洗澡换衣服。”
她原本见邹氏晕倒,不敢耽搁,随手换了个外衫就去找人,如今那外衫也已湿透。
这个节骨眼上,黎云书还不怎么敢生病,只好应了黎子序的话,去烧水洗澡。
再出来时,黎子序已经帮邹氏施完针了。
他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阿娘还是老毛病,家里缺的药,等等我去医馆拿。只是她这次病发得急,估计要好生照看几日。”
黎云书点头,“知道了,你忙去吧。”
黎子序看她十分熟稔地收拾了药碗,眉目淡得不像之前哭过之人,忍不住道:“阿姐,你知道沈少爷犯迷糊的时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吗?”
拿着药碗的手一顿,“知道。”
“沈少爷身后的多处伤口已经感染了,我只好替他除去腐肉。”黎子序道,“我本来想用麻药,但沈少爷清醒了片刻,坚持要把药留给受重伤的战士,说什么也不肯用。”
“不用麻药,意味着他只能强撑过去,他便问你在不在。”
黎云书抿唇,“然后呢?”
“那时你扶松大哥怕少爷撑不住,就说你还在外面等着。沈少爷痛不欲生的时候一直在背书,背到一半他撑不下去,便问扶松大哥你是不是已经走了。扶松大哥只好点头。”
“然后?”
“然后他咬牙切齿地骂了句‘你怎么不早说’,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黎云书:“......”
她能想象到那个场景,又想笑,又觉得可怜。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分明是个纨绔公子哥,又正直倔强的不要命;分明害怕,还厚着脸皮装什么都没发生。
她照看着邹氏,不由得走了个神。
有时候,他似乎也挺可爱的。
没过多久,邹氏渐渐转醒。
窗外雨终于小了,邹氏听着雨声,对她道:“快到五月了吧?”
黎云书不知道邹氏是什么意思,应了一声。邹氏叹气,“还有三个月便要乡试,乡试三年一回呢,你也别太费心思在我身上。”
“这怎么行。”
黎云书安慰着她,“阿娘放心,我自己知道读书的。”
邹氏看她固执模样,心头五味杂陈。
三年前黎云书十四岁时,她也生了一场病。
那病比如今来得还要猛烈,她没有招架住,险些把整条命都搭进去。
一直病到九月份,彻底耽误了黎云书的科考。
事后她虽从未埋怨过什么,邹氏也知道,她心里不甘心。
云书是她亲女儿,就算再不听话,再怎么离经叛道,她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她若想闯,便让她再闯一次。
只是希望这次,不会再拖累她。
*
这场雨一直下到天黑。
沈清容躺在医馆养伤,太守知道了消息,打算先让沈清容养伤,没告诉他关州城防的消息。
可他不说,也有人上门来问。
傍晚刚过,黎云书就去了太守府。
她去后没有多说,只问:“沈少爷原先需要做什么?”
太守将事情一一同她说了,黎云书道:“我来。”
“哎?”太守吃惊,“黎姑娘,是沈少爷遣你来的?”
“不是。”
太守“哦”了一声,“黎姑娘,您回去吧,关州还轮不到女子来守。”
黎云书瞧了他一眼,语气不明地反问:“你的意思,是女子不配守关州?”
她话里带着胁迫,语调虽未变,无形中却让人心虚。太守当然不能说“是”,但也实在无法理解黎云书这种没事找事的行径,他道:“黎姑娘,您这么文文弱弱的,还是回家读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