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将谋(130)
她在前面走,江瑜在后面默默跟着。
偶然驻足停下后头看,江瑜也停下与她对视。
雪又下来起来,一片一片滴在了额间,让人更加清醒,一瞬间她的感情如同瞬间爆发,她疾步跑向了江瑜。
问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问题。
“三年前你为什么不带我走。”她等了他半夜,若是说有难言之隐,心里也会好受些。
可惜没有,江瑜平静回道:“你执念太深了,文慈。”
她一拳又一拳锤在他胸膛上,不痛不痒,哭道:“都是假的,原来都是假的,你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我..”
江瑜扶住她,想让她平静,镇定告诉她:“你一直都在..不论是在江府之前还是江府之后,你一直都在我心里。”
沈文慈不哭了,遥遥望着他:“真的吗,你从没觉得我是你继母?”顿了顿,“那你为什么还一直拒我千里之外。”
他阖上了眼,想着这些年的种种,欲言又止。
“在府里我一直介意我们之间身份,毕竟你是父亲的妾室,我是决不能染指的,你的确在我心里,应该说是藏在我心里,至于三年前的事情...”
他难以启齿,但如果不说,沈文慈心中的郁结会越来越深。
“三年前,我早已是太皇太后的耳目,为她监视整个西梁朝廷,这样的我又怎么能逃走。”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嫁到江府会这么痛苦。”
沈文慈只觉可笑:“借口,全都是借口。”
“那时我要是匆忙带你走,结果会怎样,我能独善其身吗,江府没有宗室支撑还能像这样安然无恙吗。”
“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沈文慈幽幽说着。
“这不是借口,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江瑜拉着她的手,仿佛浑身的重担都被卸了下来。
“那我再问你,回到三年前你还会带我走么。”
江瑜沉默了。
就算是谎话他都不愿意说。
沈文慈转身离开,似是释怀了:“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不仅仅的时间,人也一样,站在此处的两人不再是三年前的彼此了。
世事难料,地面传来的震动之声越来越大,从不远处急速奔来一队人马,向身后探去,也是一群手持利器的官兵,很快两队人马将他们包围。
而他们的目的正是江瑜二人。
他打开画纸对照着画上的人仔细打量江瑜,确定无误后。
“别挣扎了,跟我走吧。”为首的官兵骑在马上命令道。
“你们是什么人!”沈文慈喝道。
官兵没有理他,径直朝着身后的人下令,道:“来人,将他们捆起来带着。”
“慢着!我是沈岱之女,沈府四小姐,你们没有理由抓我。”
官兵们的身手利落,在捆他们时,沈文慈一直挣扎,“管你是什么,司徒大人下了领,所有人都要带回去。”
***
天空上飞过一群排列整齐的鸟儿,没过多久他们又绕着周知玄飞了一圈,城门就在眼前,突然周知玄勒住了缰绳。
“你看什么呢?”司徒鹤仪问道。
周知玄没有理会他,依旧静静望着上空,在等着什么。
见状司徒鹤仪也看了上去,湛蓝一片也没什么奇怪的。
忽而听到一声鸟啼,格外清冽,扑棱着翅膀直直朝周知玄飞来。
一只黑蓝鹟平平稳稳的落在他的指尖,鸟脚上还绑了张字条。
“真有意思,这什么鸟啊,我还从没见过。”司徒鹤仪饶有兴致问道。
周知玄打开字条匆匆扫过,是好消息,陆行舟带着数万大军就在赶来平叛的路上。
这时也有兴致搭理司徒鹤仪了,他道:“北周的一种鸟儿,很有灵性。”
“是,我也发现了,就是奇怪,你就往上看了几眼,怎么知道它会过来,心有灵犀?不会吧,哪能怎么玄妙。”司徒鹤仪喋喋不休的说着。
转眼的功夫周知玄就已经骑远了。
“你等等我啊!”
他们风尘仆仆赶来,守门的官兵见到周知玄自觉给他们开了个道,司徒鹤仪率先走了进去,展眼看去,江家家眷尽数被捆住园中,神色凄凄,毫无生气。
“爹你这是做什么!”司徒鹤仪扬声喝道,“江家又没得罪你,你捆他们干嘛,赶紧放了他们!爹!”
司徒顼坐在正堂内,左侧是美酒佳肴,右侧是歌姬奏乐,身旁还有个取暖用得炭炉,这样奢靡的景象与门外是天壤之别。
他侧目打量了眼司徒鹤仪,微愠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府中禁足吗。”
“爹,你不能糊涂下去了!今天你们必须得放了他们!”
司徒顼的视线越过司徒鹤仪,正好看见门外的周知玄在照看已经昏倒的江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