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将谋(129)

作者:隐于烟

不知道是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他们私定了终生,不过从那以后所有事情都好像乱了套,母亲病故了,沈岱为了坊间名声将沈文慈接回了沈府。

她仿佛真如书里的女宰相般一跃成了沈府的千金小姐。

一入深闺便很难同江瑜私会了,他们经常会用信件交流,他时常会去大晋,有什么见闻轶事都会饶有兴致的写给她,让沈文慈在这闺阁之中添了不少趣味。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与江瑜的婚事也成遥遥无期,后来信件被沈岱发现。

他命小厮一句不落地念出来,当着所有沈家人的面。

沈文慈霎时慌张无措,可是她拦不住,只能听着那一个个在旁人眼中酸腻肉麻的字眼,仿佛将她浑身剖开般又狠狠扔进冰水里,痛彻又无助。

无耻,这是沈岱对她的描述,和她娘一样无耻,学尽了勾栏样式,凭她也配觊觎江家?

从那之后她与江瑜彻底被断了联系,同年西梁朝堂风声鹤唳,党争的燎原之火烧到了每一个邑安权贵之上。

那天夜里沈岱问她愿意嫁进江府吗,不过不是江瑜而是他的父亲江遇林。

“我不愿意!”沈文慈了当拒绝。

沈岱嗤笑她,道:“还妄想嫁给江家小公子?就凭你那母亲,一辈子都不可能。”

愿意和不愿意又有什么区别呢,她还是被迫嫁给了江遇林,从始至终她都是个玩意儿,可以被人随意摆布。

嫁入江府的前一晚,她不甘心冒死逃出了沈府,路上她一直在祈祷,祈祷江瑜不要抛下她,祈祷他能带我走。

那一夜好冷啊,明明是六月却与隆冬无异,偌大的江府张灯结彩,挂满了茜红色的绸子,是那样的灼眼,明明是自己的喜宴却感受不到一点真切。

江府小厮答应为她传话,她又在后门等了半夜,一直没等来传话的小厮。

天快亮时,草木上的露珠是冰冷的,她的心仿佛也是冷的,直到沈府赶来的仆妇将她硬生生拉了回去,沈文慈在桎梏中回首,也许下一秒,下一秒他就会出现带她逃离。

没有下一秒,更没有也许。

那一天她红霞披身,明艳动人,没有用轿子而是一步一步从正门踏进了江府。

来迎她的正是江瑜,他满脸笑意,恭敬有礼的朝她道喜。

“恭喜沈姨娘,愿姨娘与爹爹永结同心,举案齐眉。”

多讽刺啊举案齐眉,他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异色,仿佛真心实意的在祝福这段姻缘。

凭什么痴心的只有自己。

入府后的每一日都格外煎熬,江遇林从未碰过她,因为知道她只是个安插在江府的棋子,加上性子冷淡,全府上下都视她为无物。

刚来时偶尔会去前厅走动,能碰上江瑜,一整日的心情都会好起来,可是他对自己依旧恭顺有礼敬而远之,好像那些日子的情爱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日头久了,她便不去前厅,守着御青院的一亩三分地,了此残生罢。

有时候会想能和江瑜住在同一片屋檐下,踩在同一片土地上,一墙之隔的位置或许能听见他清朗醇厚的读书声,也就足够了。

江瑜时常会驻足高台,那原是个江府赏景的位置,却能将御青苑尽收眼底。

此刻你又在做什么呢,想着,他便从泛黄的信封内抽出信纸,想要下笔却不知从何下笔,不慎,信封从高台上缓缓飘落,卡在了梨花树上,上面赫然写着——予爱妻书,文慈亲启。

只可惜到了九月,梨花早已败了。

第67章 等一意

“嘘。”江瑜突然噤声同时也捂住了沈文慈的嘴巴。

她在江瑜怀里,仰着头看着他惊异的表情,不禁悄声问道:“怎么了。”

江瑜的手更紧了几分,轻轻将两人挪到佛像后面。

这才松了手,他道:“寺外好像有人。”

沈文慈颔首,“我好像也听到了。”

江瑜摸索到后院有一小门通向郊外,又四周环顾了会,暂时没发现有旁人,于是他便拉着沈文慈离开。

“这座寺庙不能继续待下去,我们一起走。”

事态所逼,沈文慈不想在和他有什么纠缠,但还是顺着她跟了出去。

两人离开后,她果断了甩开了江瑜的手,冷眼道:“或许早已有人察觉到这个位置,城内也不能回,只能去找如宜了。”

江瑜似是叹了口气:“你明明可以回沈府的。”

“可笑。”沈文慈静默良久,忽然开了口,语气苍凉:“三年前我嫁入江府,为何你不对我出这句话。”如果他说,一切都会不一样。

“现在不是提这些事的时候。”江瑜低喃。

“我不与你分辨了,像沈府那样的腌臜位置,一刻都不想待下去。”说着,沈文慈提着裙摆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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