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欢喜(26)
印之轻笑一声,“知晓了,日后下雨,你莫带伞,我去接你。”
“那你记得瞧着天,别叫我等久了。”
“知晓了。”
说了这一回,女子精神起来,转了话头,状似无意道:“今日那话本子,怪有趣的,原先从没听人说什么非男非女之体。”
苏岱清了清嗓子,“待你那腿脚练好了,我带你出去瞧瞧,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嗯,你今日听了那戏,觉得那女子该往东么?”
他早等着听她问这个,“那女子已然东去,何苦想着梦不梦的,倒不如说,她二个相互成全。”
“二个?我原以为那女子与梦中人许是因缘际会所化,当为一人?”
“如此自是也不错,那梦中人非男非女,依常理自是为人所不容,何谈嫁娶,眼下若说是此人的梦,换了皮相,又得婚姻,未尝不是美梦,你道哪个是梦呢?”
“可若不是这梦中人要这女子东去,她怎会有此际遇?”
苏岱轻哂,“你也是个转不来弯的,那女子若心无此念,如何偏听信一滑稽梦境,借口罢了。”
印之叫这话弄得心神荡漾,没了声响,隆隆声尽在耳边。
男子听她没了动静,理了理被褥,预备睡了,却听人开口,“她的确心有此念,大梦当真。”
女子的声音变了些,原先娇娇软软的奶音消去,平添了清冷意,长大是易事。
暴雨敲窗,狂风撞门,不过,二人睡得安稳。
一夜兵荒马乱,院中春意只余满眼碧色。
“上月那些基本的力气你都练出来了些,眼下到该问问你想学些什么?”苏岱拿着一方绣着白槐的纱帕边擦汗边道。
印之如今吐纳习得不赖,静立的时间比苏岱还可长些,闻男子说话声方才睁眼,“倒说说有什么可选的?”
苏岱勾了勾嘴角,“不过两字罢了,武和舞,一个女子练瞧着不好看,需得费些大功夫;一个练着好看,也得费些大功夫。”
小姑娘轻轻撇了撇嘴,“那自然是要好看的,似你练得那拳,行云流水,就极好看。”
男子朗声大笑,“这个么,急不得急不得。明日,先带你去醉月楼学。”
印之心下疑惑,教个拳,怎得还换个地方,不过思及此人做事还有他的道理,便点了头。
用过早膳,吴妈妈领着上上下下的丫鬟小厮在院内候着。
女子端着当家主人的架子,然而面上温柔,总是气势不足,道:“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有件好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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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张载明:论我家那狗洞为何修大了?
好开森好开森!
本文私设颇多,许多是六孤子自以为是的浪漫,很高兴把这样的情感留在文字里。
明天也是要努力的一天!
第14章 抄闺梦二人对字迹
此话一出,底下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印之再想开口,声音已被盖了过去,没法子,朝着桑枝做了个手势,这小丫头接了指令,平日瞧着文文静静,猛一开口,倒有些河东狮吼的架势,“行了,主人家还不发话,你们先讲起来了,难不成素日瞧着少夫人好欺负么?没个规矩体统。”
话音落下,吴妈妈都唬了一跳,往常只当自己泼辣,眼下看来,不过如此。
印之抬袖擦拭额角,心道果真是外祖母身边的宝贝,一鸣惊人。
“咱们院里那小戏台子还没撤下去,前日里,瞧着你们倒也有些跃跃欲试。”母亲训话时,讲头一句总要顿一顿,显得慢条斯理,叫底下人急去,思及这个印之也不慌不忙饮了口茶。
“我呢,隔几日便想听人念书,总找那几个罢,嗓子撑不住,是以只要你们认字,能读得清楚,皆可寻桃枝留个名字,给排个号,一月下来,我与你们算工钱,再评个三甲,另给赏钱。”
“可有愿意的?”
这便是人在高处,不知疾苦了,浔都城虽说繁盛,却也不到人人识字的地步,一院子丫鬟小厮,只一半会念书,现下大家的表情,自然几家欢喜几家愁。
此番情景入眼,倒叫印之摸不着头脑,不是好事么,无奈何叫人散了。
“桑枝,桃枝,你们说说怎么回事?”
桑枝不知如何回话,却是桃枝脱口而出:“姑娘,今日这出便叫‘何不食肉糜’了。”
闻言,印之一怔,眼含深意地瞧着桃枝,桑枝忙道:“姑娘,她就这张嘴,您莫生气。”
女子沉吟半晌,温声道:“说得很是,下回也该如此。”
心觉自己做错了事,有些愧疚,站起身来,抬腿回屋。
此时问叶匆匆跑来,也不瞧路,差点冲撞了,印之便问了句,“做什么着急忙慌,日日见你都是这般横冲直撞,下回注意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