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娇雀(99)

作者:和二萌

阮雀坐在临窗的沿凳上,她和司朝一上一下。

她垂眼看去,只见白皙的脖颈上,筋骨成束,脉络分明,极具偾张的骨感。下颌线完美得太过,锁骨平直勾回,骨相可谓优绝到极致。沿着半敞的领口往下,是两道流畅的曲线,向着胸骨中缝汇聚成一条若隐若现的沟壑,清清浅浅,却神秘无极。

随着他来回拉扯衣领,她恍惚能看见潜藏的点滴颜色,差点以为那是血迹。

好在,那颜色终究比血迹粉淡太多。

阮雀收回视线,脸红如火烧。

她拟着帕子,青葱玉指去勾他的领口边缘,声如蚊蝇,“没有血迹了。”

交颈的姿势,司朝能感受到她近在咫尺。

“你再看看。”

阮雀睁大眼睛,仔细再看。

忽而车马颠簸一下,她身形没稳住,往前扑去。

惊慌失措之间,一条修长的手臂适时捞过,圈住她的腰肢,额头磕到了一处软骨,总算没有摔扑出去。

她下意识揪紧他的衣领,在这动荡之间,竟将领口扯了个半开,疑似的“血迹”曝露在暖光里。

两个人低头一看,司朝飞快提起领口,慌乱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作者有话说:

那是哪样?

第40章 破冰

车马辘辘, 压过青石板的声音,清澈而响亮。

空气中流动着丝丝缕缕檀香,像清晨时分山间的雾气, 清冽, 却不会寒冷。

气氛有一时的凝滞。

阮雀长睫扑闪, 别过头去。

余光见他提着衣领, 华锦半遮, 那对平直的锁骨有些许紧绷,线条便越发明晰起来, 更有一种欲拒还迎的微妙感。

她撑着坐回沿凳上, 匆匆扫了他一眼,垂眸摆弄着手里的巾帕, “你别怕,我……我也不是没见过。”

说完只觉得脸上热彤彤的一片。

马车轻晃, 带得人来回摇摆。

行过闹市,外头人声喧天,车里却陷入一股近乎死寂的安静。

原本只是一句脱口而出的安慰之语, 却叫两个人都陷入干瘪的沉默里。

半晌, 司朝嘲弄地勾起唇角。

他深深吸了口气, 修长如节的手指提起华锦, 慢条斯理地穿戴齐整, “阮阮不妨说说, 比之你见过的,我的又如何?”

他就势歪靠在沿凳上, 胳膊搭上去, 长腿曲起, 好整以暇地等着阮雀的答案。

其实根本没有可比之处, 两个人心里都明白。

阮雀咬着下唇,半晌,才垂头轻声道:“我……我本就是见过别人的,王爷早该知道这个,是以,日后不要再招惹我了。”

她的手收在膝上,无意识地抠着帕子上的绣面,眸底划过一丝落寞。

司朝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的手,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根一根拨着她的手指,拢入手心里。

“阮阮,我不是在意这个,是我做得不够,才叫你胡想这些。”

他把玩着她的手,眸光晦涩难明。

半晌,他勾起唇角,道,“阮阮要顾诚做什么?”

阮雀垂下眼,入目是他精绝的五官,修长的睫毛,笔挺的山根,无一不恰到好处。眼前闪过方才所见,她闭了闭眼,拂去无端的遐思。

“我父亲被掳,和他有关。同是上了年纪的人,我想让他也尝尝病中被掳的感受。”

说罢,她轻轻问了一声,“我是不是很幼稚?”

司朝听言,忍俊不禁,“忘了吗?以牙还牙。但日后,要带上寒甲卫再出府。”

“大镧朝山雨欲来,有樯倾楫摧的凶险,连日的奏疏都在上陈匪情,四地都起了兵乱,再看京中,百官仍在称贺,都说天下太平,面上殷勤来往,实则窝里斗得厉害,最要紧的,国库亏空巨大,兵部发不出冬衣粮饷。”

“阮阮,大镧要乱了,西狄路远,好在安全,我想着,你和老太君,还有你父亲,或可去避上一避,待我肃清这片河山,再接你们回来。”

广袖滑落,阮雀看见那串眼熟的佛珠。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不论世事荣枯,盛放和腐烂,他是百万残骸里高高立起的脊梁骨,史笔压根写不尽他桀骜的一生,戏文也无法演就他身上苍凉的破碎感。

肃清山河。

原来他心里深藏的,是这样非凡的胆色。

分明自己也是从肮脏地狱浴血归来的人,却宁愿不惜代价换这片寰宇清明。

这京中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又有什么资格说他悖逆人伦纲常?

阮雀心里深深震彻,有如惊涛拍岸,发人深省。

她忽然觉得,顾府的四方天是那样狭隘。走出顾府,镧京城也是小小的四方城,眼看着这里欢声笑语,外头却已然山河改样。

她浅浅吸了口气,承了他的情,“王爷能否容我考虑考虑,西狄路远,祖母年事已高,父亲身子也不大好,车马劳顿,此事还要仔细斟酌,问过她们的意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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