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文荒了吗(52)
“殿下不让,威胁说若敢透露一星半点,便让我这辈子都见不到老大。”墨砚大着胆子回禀,“主子你也知道,老大于我而言是多么非同一般的存在。过了这么些日子,好容易见着她,我不敢拿她冒险。”
“我自然知晓,棋画于你而言有着独一无二的意义。”程玄青嗤笑着后退一步,喃喃自语道,“对,怪不得你。她素来是个心狠的,如今连我都被她厌弃了,自然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可墨砚,你帮着她隐瞒时,可曾想过我?”
那双惊痛的眸子,墨砚不忍再看,垂着头不敢应声。
程玄青哽咽着开口:“棋画于你,自是重要,可她也是放在心尖上的人,你怎么忍心?你我主仆这么多年,我自问不曾薄待你,我的心思骗得了父亲,也瞒过了她,却从不曾隐瞒你,难道你不明白我对她的情意吗?”
墨砚亲眼见主子夜夜枯坐到天明,哪里会不明白他心中的苦痛,可他不能啊,那关乎棋画,他不能冒险。
这世上的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施加于人简单,推己及人不易。
“你没看见她今日看我的眼神,那是从不曾有的凉薄。她从不曾这般看过我,仿佛我们之间没有半点情意。我不是她深爱的人,而是她深恨的仇人。”程玄青一想起靳荼的眼神便觉得心痛,像有无数的锥子一下一下地刺着。
墨砚仍旧低着头,颤声说了句:“小的知错。”
有了这一声回应,程玄青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缓缓平息心绪,回到桌案后坐下,冷声问:“她留下你说了些什么?”
即便知晓这样刨根问底不对,可他就是过不去心中的这道坎。
“不过是些寒暄的话。”墨砚想起靳荼的警告,终究没有说真话。
程玄青目露寒光,嗤笑一声,道:“怎么?难不成如今连你也不肯对我说实话了?”
“主子明鉴,的确没什么事。”头顶的目光太具有压迫感,墨砚不肯正视,只能硬着头皮回话。
“好好好,好得很,那我换个问题。”程玄青深知棋画在墨砚心中的位置,不再勉强,换了个话题,“棋画在哪儿?”
“在殿下院中。”墨砚不敢透露棋画真正的行踪,毕竟那事关她的安危,于是选择撒了个小谎。
“胡说八道!”许是气急了,程玄青扬手便砸了桌上的笔洗,手都在发抖,厉声喝道,“你撒谎!棋画根本不在院中,若是在,哪里还有那个丫鬟的事?她一向都不喜旁人近身,除非是极为亲近的人。”
“殿下让老大藏起来的,小的也不知究竟为何。”墨砚寻了个借口。
闻言,程玄青沉思片刻,觉得此言有理,便缓和了怒气,倒是有些悔意,暗暗思忖自己最近越发喜怒无常了。
见主子似乎心平气和了些,墨砚悄悄松了一口气,心中却不由发虚。
不料,程玄青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你是如何认出棋画的?”
“一眼便认出来了。”墨砚这回没有扯谎,说起这事,还带着些许自得,“我怎么可能认错老大?”
程玄青想起棋画先前的模样,心中不信,质疑道:“她都缠成那副模样了,你如何认得出来?”
墨砚理所当然道:“即便只露一双眼睛,我也知道那就是老大,不会错的。”
“你便是由棋画才确认她回来的。”程玄青自然而然得出了这个结论,认为棋画是墨砚辨识出莲宋的关键。
“禀主子,即便事到如今,我依然不能确认她就是莲宋殿下。”墨砚吐露心迹,直言并不能确认靳荼的身份。
程玄青蹙起眉头,疑惑不解道:“那你为何唤她公主殿下?
“老大深信她是。”墨砚给出了一个无法辩驳的理由。
闻言,程玄青心中不由一叹:是啊,墨砚素来以棋画的意志为上,他又怎会当面否定呢?
“借尸还魂乃怪力乱神,说实话,我不信,但老大深信不疑,为了荼白殿下甚至不惜毒打我。”想起那一顿好打,墨砚委委屈屈地说,“这世上能让老大如此回护的,除了公主殿下,别无他人,我不得不信。”
“那棋画又是如何认出她来的呢?”程玄青逼问道。
“老大与公主殿下相处年岁最为久长,与殿下关系亲密,知晓她的喜好,能认出来不足为奇。”墨砚倒是不以为意。
程玄青显然非要得个确切答案,急急追问:“你难道就不曾问过吗?”
“不曾。”墨砚见程玄青神色焦躁,不由觉得古怪,探问道,“主子难道也在怀疑?”
“放肆!”觉得被冒犯的程玄青脸色一沉,疾言厉色地斥责道,“你越来越没规矩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