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文荒了吗(51)
程玄青心中横亘着无数的疑问,但也知道今夜并不是一个剖白心迹的好时机,只能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希望你别食言。”靳荼再一次下逐客令,“走吧。”
程玄青眼中藏着千言万语,却终究按耐住没说出口,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背影怅然若失。
“阿砚,你留下。”靳荼叫住转身要走的墨砚。
被冷落的程玄青侧头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墨砚,嫉妒浓郁得几乎灼穿他的脊背。
“主子?”墨砚骑虎难下,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程玄青回头,却见靳荼又闭起了眼睛,心头苦涩不明,只得黯然离去。
墨砚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受宠若惊地走回靳荼身边,有气无力道:“殿下,你能别戏耍我吗?”
“从何说起?”靳荼睁眼,疑惑不解地问。
“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反正我回去定要被主子重罚的。”墨砚苦着一张脸,“殿下,找我何事?”
“点心好吃吗?”靳荼似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墨砚提着的纸包,问了句不相干的话。
“啊?”墨砚迟疑了一下,而后愣愣地回答,“排了好长的队,应当是不错的。”
靳荼难得露出一点好奇心,端详起那包点心来:“是吗?”
墨砚会错了意,以为她想亲口尝尝,忙不迭道:“殿下可派人前去购买,此时应当还有。”
言下之意,便是不想让靳荼染指他买的这包点心。
“像你这般,如何能讨得了棋画的欢心?”靳荼失笑摇头,为着墨砚的不识时务,刻板固执。
墨砚对此倒是一无所觉,趁机追问道:“殿下,老大呢?”
“棋画去宫里了。”靳荼觉得无趣,不再戏谑他,倒是爽快地说出了棋画的下落。
“啊?”墨砚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口不择言道,“你怎么能把她遣去那个龙潭虎穴呢?”
“你这不就来了么,正好。”靳荼无所谓地一笑,“进宫去跟棋画说一声,寿诞后就可以回来了。”
“是。”闻言,墨砚急急告退,“殿下,那我去了啊,晚了糕点若是凉了,那可就不好吃了。”
“痴儿。”靳荼听着那焦急的脚步声,摇头叹了一声。
夜色渐浓,清风乍起,微微有些凉意,正合此时心境。
藤香见靳荼躺的时辰不短了,方才又闹了一场,想必是乏了,便轻声问了一句:“殿下,可要回屋歇着。”
“不了,这风吹着甚是舒服,再躺一会吧。”靳荼对屋外的凉风恋恋不舍,也好借机理理思绪。
程玄青可没有这般闲情逸致,他回了自己的院子后,便一直待在书房内,等着墨砚回来。
脑子里有数千个声音在叫嚣,欢愉有之,怒气有之,焦虑有之,愧悔有之,纷纷扰扰,吵得他脑仁儿生疼。
可他左等右等,月上中天,依旧没能见到归来的墨砚。
心中不安,难免会胡思乱想,这一想便乱了分寸,越想越气,气急攻心,拂了一桌的物什。
“乒乒乓乓”一阵响动,外头候着的小厮赶忙进屋来收拾。
程玄青如今正心烦,听不得一点搅扰,沉声打发了人出去:“不用收拾了。”
发了一顿脾气,好受了些,唤来随侍的小厮:“墨砚回来,立刻让他来见我。”
小厮应声后躬身退下,徒留程玄青一人愣愣地看着一地的狼藉。
这些瓷器看着华贵,可落到了地上,也是会碎的,碎了便也无用了,与寻常器皿并无甚差别。
程玄青不由触景生情,这些碎裂的瓷片便如同此时的他,曾经珍惜无比,被捧在手心,如今一文不名,被弃若敝履。
☆、谁懂我的朝思暮想
等了一夜,曙光乍现,天将破晓时,墨砚才总算现身。
心中有所挂碍的人一直没休息,端坐在桌案前,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宛若木偶人一般。
“舍得回来了?”更深露重,程玄青身上连同脸上仿佛都带上了薄薄的寒霜,看起来寒意瘆人。
“主子。”墨砚也知晓今日这番盘问是躲不过去了,立刻便站直了身子,躬身行礼,心中惶惑不已。
程玄青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眼,见不得他眼角眉梢藏也藏不住的笑意,撇开头不愿再看,只说了一句:“进来。”
“是。”事到如今,墨砚觉得也没什么好怕的,干脆放松心态,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关起房门,甫一站定,程玄青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墨砚一个激灵,立刻明白了,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答道:“前去探查的那一晚。”
“大胆!”程玄青一个箭步来到墨砚跟前,通红着一双眼,厉声质问,“你这般早便看出了端倪,缘何不知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