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巷长秋+番外(40)
郭况坐下来,“我以为姐姐吓到了呢,姐姐可受伤了不曾?”
“没有”郭圣通摇摇头,郭况拉了姐姐在外面的手“有姐夫在我想姐姐也不会有事。”
玉团忍不住哭道“公子,我们姑娘在家时从来也没出过一件事啊!”
郭况回头,惊疑道“这有什么说头?”
玉团看着郭圣通的脸色噤了声,郭况还在疑问中,郭圣通和颜问他“你可知道谢躬是怎么死的?”
“这个?”郭况迟疑了,随即笑了笑平缓道“姐夫追击青犊,叫谢躬拦截,结果谢躬不敌死于乱军了,谢夫人她就恨上我们了呗。”
他神色自若,以假乱真,要不是谢夫人说过郭圣通真的就要信了,她的弟弟脸上还有些青涩的稚气,眼神清亮眉宇轩昂,郭圣通暗笑自己的浅薄,她弟弟这么聪明,这么懂事的一个人,哪里还用她担心。
郭况伏在她身边笑道,“姐姐,我陪你睡会儿吧?”
“你去外宫听听他们商量事情吧,男孩子家陪我房里躲着干嘛?”
郭况有些不愿,“姐姐不害怕吗?”
郭圣通摇摇头,让他出去干正事去。
刘秀按剑来了外宫,见只有吴汉朱祐等人,问“人呢?内宫都能进贼了,人也没有。”
朱祐为难道“如今殿下身为萧王,外宫内宫我们怎好私通,非奉诏不敢入内。”
刘秀什么都不想说了,出门看见高台上的鼎,怎么看怎么觉得不伦不类,想起郭圣通说这鼎是假的,形制就不对,吩咐军士直接拿去化了。
想想还是回过身去吩咐吴汉,“王宫旧有宦官,你去邯郸城里找找,诏入内宫,全是宫娥怎么行?”
吴汉道,“直接拿人来阉了不就是了,旧日宦官哪里去找?”
耿弇从门外进来,听着简直不堪入耳,向刘秀行了一礼,“征兵尚且不足,还能行出这种事来?只要把住门命侍卫登记进出,凡是宫娥进去都要熟人来领。”
吴汉推了朱祐一把碰到了耿弇,耿弇正在言事手一甩,冷眉“干嘛?”
吴汉站出来向刘秀道“殿下,我看这宦官早晚得备下。”
刘秀看了他一眼,低声喝到“胡说,正殿之上说的什么话!”
耿弇若有所思盯着吴汉,刘秀问,“子华和公孙呢?”
邓禹不知道,冯异在庭中树下看书呢,刘秀觉得自己困在邯郸,困在河北,就像那个型制不对的鼎和这个不着四六的邯郸王宫,偏偏此时这群人一个个修道参玄的一样,都跟他打的是隐语。
大家各怀心思,邓禹匆匆忙忙进来,他一向举止有度,此时未免让旁人看来有些失态,“萧王,陛下的使者到了。”
吴汉轻笑了一声,刘秀面色凝重,“先接旨再说。”
“萧王经营河北劳苦功高,特诏回京长安,诸将皆有封赏。”
刘秀没有说话,默默接旨,邓禹犹豫再三还是低声说,“如果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刘秀心里在思量,邓禹又道“ 陛下又派遣苗曾为幽州牧,韦顺为上谷太守,蔡充为渔阳太守图谋河北其心若揭,我们何以自处萧王要三思。”
大家都忧心忡忡望着他的脸,刘秀叹了口气拍了拍邓禹的肩,“我懂的。”
郭圣通睡了一会儿起来,她梦里全是谢夫人惨死的样子,她想自己原与她是一样的住在这里旳,当日谢夫人也是诸将的主母,不过数月谢躬一死就沦落至此。
刘秀回来看到她起来了,“没事吧?”
“没有,睡了一会儿就好了。”
“没事就好。”刘秀情绪低落,心思沉重,郭圣通问“出什么事了?”
刘秀坐下按了按太阳穴,“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反正不是福事就是祸事。”
郭圣通看了看天色是饷午,劝道“不知常,何知凶,福祸本无凭。要不先歇歇,清净一下再想?”
刘秀笑了,自己倒先有几分汗颜,要她如此来开解分析,“通儿,不但通《诗经》,《老子》读的也不错嘛。”
“总归就是这个道理,用诗说,用子曰都是一样的。”
看着郭圣通那张温文毓秀的脸隐隐的透出一种持重之感,与往日的娇矜活泼不同,他想起自己最仓惶无奈的时候丽华的凄楚泪脸,问“通儿你真的不怕吗?”
“我是萧王的夫人,我怕什么?”
是啊,今日的刘秀他还要怕什么?
郭圣通推了他一把,“你歇歇吧,我去母亲那里,等回来了叫醒你。”
刘玄的旨意到了,其他人都闷闷不乐心事重重,也有义愤填膺破口大骂的,耿弇看了冯异一眼,自己径直来了内宫,宫门口果然添了侍卫,只是这侍卫也不敢拦他,池边遇上郭圣通,他行了一礼,“夫人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