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19)
正踌躇之际,一小厮匆匆跨入店铺,扫了一眼,寻到傅娆,连忙奔向前,
“小姐,宫里来了人,说是皇后娘娘寿宴,宣您入宫赴宴。”
傅娆愣住,“什么时候?”
“就是明日。”
傅娆明眸盛着忧虑,上回她受封县主,皇后病重不用她谢恩,这一回却是逃不掉。
听闻平康公主生母淑贵妃宠冠后宫,是个厉害角色,倘若有心为难,该如何招架,可不去定是不成的。
陈衡看出她的担忧,走了过去,宽慰道,“明日宫中举宴,太医院定然忙碌,我且想个法子,托人照应你,你少说话,多磕头,跟着人走,无事便早些出宫。”
在赫赫皇权面前,他们犹如蝼蚁,任人宰割。
傅娆心头趟过一阵茫然,旋即叹息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平安公主虽势大,可皇宫里最不缺的便是有头有脸的人,若真有人对付我,我少不得借力打力,也能挣出一线生机。”
陈衡听了这话,越发忧心。
恨徐嘉不该招惹上公主,也恨自己无权无势,照应不了傅娆。
夜里,傅娆犹为入宫一事发愁,既是入宫贺寿,也该准备贺礼,她原想送些药丸给皇后,借此打开销路,又担心淑贵妃拿此事做文章,后思来想去换了自己做的一些绣品,虽不值钱,到底是一番心意。
次日她晨起梳妆,眼下略有乌青,郑氏亲自过来替她装扮,也是忧心忡忡,摸了一桩泪,母女俩对镜无言,也无甚法子,只得穿上宫里先前赐下的县主品阶服饰,上宫车离去。
到了宫门口桃儿便不能跟去,她忧的泪光闪闪,“姑娘,您可要当心....”
话未说完,被傅娆厉色低喝,“快些收起泪,今日是娘娘寿宴,倘若叫人瞧见了便是死罪。”
桃儿吓得忙捂住了嘴,睁大眼睛将泪水吞下,慌忙搀扶傅娆自宫车下来。
正是巳时初刻,朝天门前香车盈路。
各路官眷聚在门口,笑语喧迭,相携而入,唯傅娆独自一人,倒是有些显眼。
众人皆不知她是谁,一问内侍,方知是乾宁县主,数十道目光朝她投来,或好奇,或鄙夷,或同情,也有少数妇人露出敬佩之色。
傅娆皆熟视无睹,只辍在众人后头,沿着长长的宫道,通往延庆宫。
红墙高耸,一望不见尽头,天际略有雨滴子跌落,浇下一腔忧愁。
立即有宫人撑起油纸伞,替前头那些贵眷撑伞。
雨来得突然,伞备得不够。
似傅娆这等小门小户,自是无人问津。
傅娆无奈,总不能淋湿了去见驾,回头定会吃挂落,只得贴在墙角。
漫天的雨滴砸入她眼帘,她抬手遮雨,只可惜徒劳无功。
再望前方,那些女眷已然走远,倘若她掉落,又不知去何处寻那延庆宫。
傅娆总觉得有人暗中为难她,刚刚落雨时,那些内侍似故意瞧不见她似的。
雨急一阵,缓一阵,傅娆无奈之下,只得提裙往前方跑去。
好在须臾,她便奔至宫门下,只过了前面这一宫苑,便可上横廊,可惜雨势渐大,倘若她冲过去,必定淋湿。
远处,烟雾蒙蒙,红墙绿瓦,雕栏画栋,看不真切。
偌大的宫廷,她举目无助。
远处皇帝裴缙正在一五角翘檐避雨,嘉州水患欲重,似有瘟疫之势,前朝事忙,廷议刚过,内阁正与太医院商议赈灾章程,他抽个空档,打算去后宫看望皇后,慰问一番,再去前朝问政。
怎知,透过茫茫雨雾,竟是看到一熟悉的身影。
他习武之人,耳目聪灵,比旁人看得清,撩袍指着远处躲在宫门下的傅娆道,
“你瞧,那像不像是傅家女?”
傅娆穿着一身紫红品阶宫装,头戴珠翠庆云冠,金翟鸟口衔珠结,衣裳金绣云霞翟鸟纹,长裙为金绣缠枝花纹,因封号乾宁,胸前对襟刺绣山地乾纹,象征身份,不说人,就是这身衣裳也能认出是傅娆。
皇帝年号乾帧,能被冠以乾字号的县主,唯独傅娆一人。
内侍随裴缙出宫,自然认出傅娆来,“回陛下,正是傅姑娘。”
论理,该有宫人亲自领着她去延庆宫,何故丢她一人至此。
皇帝脸色便不好看,他出身皇宫,何以看不出端倪。
误了时辰是罪,姿容不整也是罪。
这是有人害她。
正当他欲着人给傅娆送伞,却见一内侍打前方横廊撑伞而来,那人携雨势匆匆奔至傅娆跟前,朝她大喊,“县主,快些跟奴婢来,皇后娘娘快要起驾来延庆宫。”
傅娆顾不上额前已湿,提裙冲入油纸伞下,与那内侍冒雨离去。
皇帝见状,略有松快,转身打道回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