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今天咯血了吗(85)

作者:瑞曲有银票

“少拱我的火,你怎么不敢去?”韦靖并不上当,也不受激。

万里脑子简单,但不傻:“秦将军伤了她一回,王爷就把人脚给弄瘸了,那还是留出许多情面的。我要敢动她一下,王爷怕不会让我自己游回邺京?”

“……你也知道!”

彼时这二人口中的沃檀,正扒着围屏,看那丫鬟莲步轻移,举手投足都韵态十足。

而那丫鬟身上的樟子香,也准确无误地被她嗅识了出来。

再看病秧子,先时还坐得正正地拿了本书在看,身影清瘦孤拔。可等那丫鬟的茶添到一半,他就有些变化了。

像是再支撑不住正坐,病秧子以手撑额,露出干净的脖缘。他优越的鼻梁在面颊上压出一片阴影,看起来温和又好接近。

沃檀不由自主地咬了咬指甲。看来,她今晚是少不得要看他和这丫鬟颠鸾倒凤,牙床对垒了。

毕竟那阳春散药性之霸道,无人能抵。

不过,她是趁他意乱情迷之际偷偷溜走,还是按原来设想的,挟住他的命,问出地图跟钥匙在哪?

正恍惚时,沃檀听得一道娇娇媚媚的声音响起。

“王爷,茶添好了。”

想来,那丫鬟也看出这病秧子王爷的变化。她眼中水色流转,漾着一寸寸的媚意:“天时不早,王爷身子又弱,不如早些安置?”

沃檀默默数着数,这丫鬟的话音脱口足有三四息,病秧子才微微侧了侧头:“什么?”

得,这明显是人已经有些发晕了。

沃檀都看得出来,那丫鬟更是瞧得清楚。她心内一喜,当即面露忧色:“王爷可是累着了?”

景昭揉了揉眉心,声音都越发低了下来:“是有些累。”

“那奴婢给您松松……”丫鬟本想说松松筋骨的,但冷不丁被那双清泉温玉般的眼瞳一睨,不知怎地便改口道:“奴婢给您松松床褥?”

“有劳。”

那丫鬟扭着腰肢摆着俏臀,从沃檀眼前缓缓走过。

应当实在无聊得紧了,沃檀居然下意识挑起这丫鬟的身形样貌来。

胸不够胡飘飘的大,腿不如田枝的长,这扭扭捏捏的样子,跟她们江湖中人也差得远了。

难道说他们这些劳什子权贵,就喜欢这种的?

脑筋一转,沃檀又狐疑地看了眼景昭。

这么会儿,他眉心越蹙越紧,手掌的筋脉和指骨交错着,像是正承受着巨大的心神侵扰。

说起来他常日痛咳,体虚成这样又中了药,这倘使动起真格的来,会不会一边做,一边吐血?

那丫鬟装模作样地松过床褥后,折身过来见得景昭这幅模样,佯作惊讶:“王爷怎地了?可是身子不适?”

景昭咳了两声,难耐地摇了摇头:“闷……”

闷,便是身子发热,想来那阳春散已然发挥药效了。

丫鬟眼中蹿过雪亮的喜色,娇声关切道:“奴婢通晓些按跷之法,这便替王爷舒缓舒缓?”

问着话,她人已经挨到近前去了。

丫鬟牵起袖子,露出嫩白的一节手腕。

眼看着那纤长的指节便要碰到襟口时,突闻啪嗒一下声响。

但见景昭的身子向后仰了仰,那丫鬟扑了个空,便因着惯力而前匍在地上,紧接着,又被一把圈椅压住身子,动弹不得。

正惶惶然时,景昭已俯眼望来:“受谁人指派?”

那丫鬟见他眼神清明,面容雪静,心知事情败露,便慌乱摇头:“是,是奴婢倾慕王爷,才斗胆自荐枕席的!”

景昭眼睑半阖:“本王有两名亲随,平素最喜研究些逼供手段,且下手不知轻重。那桩桩件件,都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能承受得了的。”

“你若在本王手上不说,怕出了这房门,不一定再有开口的机会。且船上拢共就这么些人,想查出来,倒也不难。”

他音无起伏,语未激促,这逼问的全程都让沃檀看在眼里。

她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大氅一角,突然觉得这样的病秧子,有些陌生。

不过半柱香,那丫鬟便供出了背后之人。

可更出乎沃檀意料的是,病秧子却没有说要让那丫鬟指认,而是说了几句话,背后的意思,竟是把那丫鬟收为已用。

听着那头轻描淡写的吩咐,沃檀一时茫茫然。

原来他这样有城府,那为什么被她捡回去以后,却甘愿伏低作小,任她欺负?

在沃檀寻不着头绪的思路之中,那丫鬟被松开辖制,起身抖索着身子,端着茶盘走了出去。

沃檀指尖微蜷,蓦地想起自己眼前的困境来。

格老子的……那她怎么办?

脑中飞快打转,沃檀正陷于惝恍之中时,却见那坐在几案前纹丝不动的人,突然垂着眼轻轻谓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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