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今天咯血了吗(73)

作者:瑞曲有银票

那马车的前帘随之撩起,便见里头,有两个被绑了手脚堵住嘴的人。

当中一个是田枝,另一个,自然是涂玉玉。

田枝瞠直了眼,拼命冲她使眼力,而涂玉玉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得花枝乱颤。

“同伴,可要搭救?”

悠然不迫的问询响起,沃檀缓缓回过头。

空气中,蠕动着不言而喻的尴尬。

僵持半晌后,景昭格开沃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慢慢倾身过去,于几寸之外,与绷起下巴的沃檀双双对视。

沃檀本还衔在眼底那点自得的余韵彻底挂不住,取而代之的,是羞恼与惊疑。

景昭展开眉笑了笑,那声音低又润,温温地磨着她的耳:“别急着动手,檀儿,我们来日方长。”

意外叠加意外,等沃檀极不自在的下了马车,且无言地目送着那队人马走远后,已是夜静更深。

近子时,风过枝摇,月洒松间。

一株苍劲的楠树旁,沃檀板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是怪他!”田枝气急败坏地踹了涂玉玉两脚:“这蠢货娇气得很,一惊一乍的,居然能被条狗给吓破胆,还把秦府的人给招了过来!”

涂玉玉吃痛,哎哟哎哟地叫唤:“是那狗太吓人了,乌漆麻黑地突然蹿出来咬人家裤脚,人家一时没绷住嘛……”

“你是不是男人?被狗吓成那怂样,你怎么不割了寮子当太监去!”田枝气得牙根直痒痒。

沃檀看着那对你追我逃,闹得林间鸡飞狗跳的男女:“所以,你们什么都没做成?”

“怎么没成?我护他护得好好的,毒也下了人也迷了,就他坏事!”越说越气,田枝扯住涂玉玉后脖领子,连骂了几声蠢夯货。

涂玉玉哭爹喊娘的求饶声中,忽闻树影嗤嗤,风声疾劲。

是沃南到了。

他一出现,涂玉玉像见了佛祖似的,立马扑上去扯袍角:“南堂主,快救人家啊!”

“闹什么闹!”沃南抬腿拂开他,又以眼摄住田枝。

被这么一训斥,田枝也不敢再施暴,只狠剜了涂玉玉两眼,束手正立。

听过刘府里发生的事后,沃南掌心虚握,声音一沉:“那异族人全心与我缠斗,久难脱身。我早便怀疑他是存心绊住我,如今看来,果然是此用意。”

沃檀卖了会儿呆:“那怎么办?”

思索片刻,沃南先是打发田枝与涂玉玉:“且回罢,今日之事,勿与旁人提及。”

田枝干咳一声,赔着笑道:“南堂主,虽然任务失败,但我也是出了力的,还险些被人捉住受性命威胁,那后头的差使……”

“还有我呢!”涂玉玉也紧随其后:“南堂主,您可是答应了小人,要替小人免些责罚的!”

沃南觑了眼天上的弯月,负手道:“许诺的,我自然会做到,你二人放心便是。”

得他再四确认,田枝与涂玉玉这才没再多言,乖觉地转身走了。

涂玉玉怕黑,不敢一个人离开,便厚着脸皮跟在田枝身后。

待田枝骂骂咧咧的声音走远,沃南这才拧眉关切胞妹:“你受伤了?”

“还不是那姓秦的糟老头,经脉差点给他震断了!”

这话声出口,沃檀避无可避地看到阿兄面色上的异样。可不知是否她生了错觉,竟从阿兄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恨意,甚至于留意到他咬了下牙。

心中云遮雾绕,沃檀不解地闷声嘟囔:“不过我没什么事,伤已经疗过了。”

沃南面色松了下来,可他犹不放心,还是亲自给胞妹探脉,又重新打坐替她调了许久的息,这才稍稍松了绷紧的心神。

“内伤或有缓解,外伤还需休养,早些回去歇着罢。”

沃檀接过阿兄递来的药,鼓着腮儿沉默了下:“阿兄,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感受到胞妹的一腔彷徨,沃南心中滋味万千。

那九王爷城府深,又是个极为机敏的,恨只恨自己到底托大了些,到底还是低估了他。

上前一步,他给胞妹顺了顺额前的凌乱发丝:“你我是兄妹,谈什么麻烦二字?莫要胡想了,回罢。”

……

依言回到家后,沃檀在榻上侧躺着,老久都睡不着觉。

辗转来去,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极了,两回行动下来,要么被他预先识破,要么被他轻松化解,

这种被拿捏的感觉,实在恼人!

满心的气无处撒,许是睡前这些搅心的事儿作祟,好不容易沉入梦乡后,却发了个古怪的梦。

似是哪日午憩将醒,她眯着眼睛爬了起来,迷迷沌沌之中,看见病秧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皎白色的襕袍,脚上蹬一双净底子的皂靴,腰间长绦挂穗,身如青柏,濯若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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