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今天咯血了吗(38)
“怎么伤成这样,你玩菜刀了?”
自然不是。这伤是在公主府中被六幺门人、准确来说,是被那天番堂主沃南手中剑所伤。
景昭望着沃檀,姑娘家两个眉头蹙做一堆,一双眸儿有如墨子般莹黑剔亮,里头包着不加掩饰的关切。
沃檀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盯着我作什么?你傻了?”
景昭目光松泛下来,善声道:“今日得了几个山薯,适才在厨间处理一时大意。小伤而已,无妨的。”
“哪来的山薯?”沃檀投以惊讶的目光。
“过路一位老丈送的,”景昭不疾不徐地解释:“我替他拟写了一封家书,那几枚山薯便是老人家的谢礼。”
“什么老丈?我不是不给你出去么?你怎么还给人写家书?以后不许写了。拿他几个山薯还把手给割了,可亏大了。”沃檀老大不高兴地瘪了瘪嘴,两颊囊肉拱出对称的梨涡,浅淡又尖俏。
景昭眼中堆起星点笑意,眉间似聚起和畅惠风,赔过不是后,又点头应了她的话。
许是见他态度顺和,沃檀倒没再说什么,起身念叨着去给他弄点药敷。
景昭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起她的身影,却在两息之后,眼神霍地木僵住。
盖因沃檀那摆动的臀尖周边,赫然见得一片洇开的湿渍。
直愣愣小片刻后,脑中似有什么轰然炸开,浑身的血更是矍然往上撞,冲得他躬身疾咳。
听见震心震肺的声响沃檀立马转头去看,见景昭伏在桌旁像要断气了似的。她嫌棍子麻烦,便单脚跳回院中:“怎么又咳了?”
得她靠近,景昭更是咳得眼眶润泽,方才的一幕愈加在眼帘晃来晃去。偏沃檀犹不自知,还一个劲要摸他的手,掰脸看他面色。
景昭气息驳乱,语意也很是艰难:“姑娘可,可觉腹痛?”
沃檀手指悬停:“是有些痛,我今天骑马差点摔了,应该是撞着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景昭欲言又止,很是受窘。
片时他无奈摇头,暗示未能起效,只能学一学她的直白:“姑娘兴许……来月事了。”
……
沃檀扒着窗台,往灶间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见景昭端着碗姜汤回来了。
沃檀口头嘀咕着这东西不一定管用,却还是接过喝了几口。
辣辣的姜汤下肚,小腹被暖流包裹,她身子发热,心口更是胀胀的,好像有什么兜不住的东西要冲破腔子。
“好像真的有用,你怎么连这个都懂?”沃檀抱着被子盖到鼻尖,只露出一双眼睛:“你会缝月事带吗?”
语气深奥,煞有介事。
景昭接过她喝剩的碗,并未答这带些调侃的问话。
沃檀也不在意,躺在榻上没头没脑地絮叨:“我头回来月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怕没人埋我,就自己挖了个坑在里面躺了一天……”
旁的姑娘说话大都如吞儿吐丝,偏她似雀儿喳喳,且百无禁忌口没遮拦。
景昭本喜静,许是这段时日习惯了,竟也不觉得聒耳。
只是在听到沃檀说来月事有时胸部胀疼,且现下就隐有不适时,生怕她提出让自己给揉一揉,他不得不岔话打断道:“姑娘这脚……”
说起脚,沃檀这才把左足架到右膝之上,盯着看了会儿后幽幽叹道:“我崴了脚你割了手,咱们真是难兄难弟,情同手足。”
景昭哑了哑,顿时有些啼笑皆非:“兄弟手足这般的词,岂能用在你我二人身上?”
“那我们是什么?”沃檀挤皱眼眉想了想,须臾猛地拍了下自己额头:“我知道了!是苦命鸳鸯!”
她眼睛眯起,弯作一道漂亮的弧。这幅自得的小模样被景昭看见,使他凝眸微微失神。
鸳鸯么?
就怕她心里,未必这样认为。
半懵不懂的姑娘家,哪里知晓什么外室之欢或男女之情。
他们二人间的这段相处,于他是一桩新奇的荒唐事,她又何尝不是一时兴起,或说只是叶公好龙式的妙趣,养他这个身份当消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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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檀伤了脚又兼月事傍身,搬家的事自然就向后拖了两日。
她日日在家,景昭便无法回王府处理旁的事,附近蹲守的卫从更是只能猫着等。
自打万里回京后,他便也不时会跟着蹲在外檐,几回里下来,很是见了些匪夷所思的场景。
比如他们王爷给那女杀手端茶递水,煮饭熬汤,任她毛手毛脚地轻薄,甚至今晨,他还见他们王爷给那女杀手洗衣!
简直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
他们王爷这不是在给人当外室,是给祖宗当老妈子吧!
万里看得目瞪口呆,而已经司空见惯的韦靖却略显麻木地告诉他,他们王爷在这女杀手跟前就是这样的,任她为所欲为,简直像撞见克星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