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今天咯血了吗(234)
沃檀离了座位,起身撑去那案几上头:“所以公主府惊马那回,她是真想要我的命,对么?”
沃南没有否认:“她始终是心虚的,害怕被人发现些什么,更害怕你其实早便知道些什么,唯恐你对……陈宝筝下手。”
沃檀了然。
陈夫人头回使唤婆子烫伤她的脚,是为了让她无法继续在陈府上值。可不料她是个粗糙人,又尽职得很,并没上那份当。所以尔后,才又有了公主府里惊马的事。
正凑了凑眉时,又见沃南停下写字的手,失神地喃喃道:“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若不是他当时一心要奔什么前程,眼下他们兄妹还在宁州当些小差,也便不会遇着这么些事。
“可不是?都怪阿兄!”沃檀接着他的话,语气中也是多有埋怨。
这样的话凿入沃南耳朵里,直令他心室的皮肉都被刺开,钝钝发着痛。
可接着,却又见沃檀双手托腮,眨巴着眼道:“怪阿兄非要来宁州,让我捡了那么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眼下又给人当了王妃。这天天绫罗绸缎穿着,吆奴喝婢地使唤着,唉,鲍参翅肚我都吃腻歪了,这日子真的累煞个人。”
“……”沃南一颗心被她提着高高拎起又轻巧放下,不由抖着嘴笑骂一句:“说什么赖话?没个正形。”
沃檀咧嘴笑得欢实。要什么正形?她要的是阿兄高兴。
在把秦大将军的话转告过后,于临走之前,沃檀又问起胡飘飘的事来:“既然咱们跟陈府也没关系了,阿兄怎么不召她回来?”
“陈宝筝随了她母亲的性子,早晚会要算计到你头上来,有胡飘飘给你当耳报神,也安心些。”
沃南答得一本正经,哪知他这妹妹是个促狭性子,当即拉着长音哦了一声:“不是怕她离了东宫来缠阿兄,或是怕她没了东宫的差使……会向阿兄自请离开?”
遭了阴搓搓的调侃,沃南肺门子险些被她顶出块淤的来:“胡说八道,没事快些回你的王府,门中尚有事务等我处理。”
被明着驱赶,沃檀也不害臊,满脸跑了趟眉毛后,起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日子迭着日子,几个日月交辉后,便到了秦府办喜事的这天。
是个天高气爽的好日子,一早起来沃檀就坐到镜子前施妆抹黛。
在王府里她能素面朝天,出了府还是得有个王妃的模样,更别提今儿还是她娘家哥哥迎亲。甭管这身肉皮下是怎么个跳脱的性子,从头到脚还是得妆扮齐全了,两下府里的脸都不能丢。
待摸索完毕,一个锦衣玉服,贵环华簪的王妃娘娘便像模像样地出炉了,只那端庄模样仅维持到进了马车,便又成了缺筋少骨的懒汉。
景昭取了绒毯包住她,把人揽在怀里补觉。雪猫儿也跟了出来,挤在他腿边睡着,几根胡须一颤一颤,轻微打鼾。
沃檀上下眼皮早在打架,很快就粘一起去了,可马车驶到半途时,却毫无征兆地醒过眼来。
景昭低头看她,被她伸手摸了摸眉:“我刚做了个梦,梦见你不睬我了。”
她一双眼微微眯狭着,话里还卧着浓浓的困顿,并着鼻音的嗓子软软侬侬,也不知道这么一小会儿,到底是做了个哪样的梦。
景昭轻牵了下嘴角,与她抵着额道:“哄都来不及,怎会不睬你。”
“可你以前就有过的,不理我,还要为难我。”沃檀紧紧巴着他,面貌楚楚,不似控诉。
这么黏糊谁受得了,景昭心都软作一滩春水。满腔爱怜诉不尽,只能更倾低下去,衔了她的唇儿慢慢推着,以绵长湿热一遍遍地宽她的心。
车厢狭窄,小夫妻又挨得这样近,道不尽的细腻情思,使温度节节攀升。
气息灼灼间,景昭分出神去。算算日子,有这么许久没亲近了,今夜应当可以……
第83章 笼络夫婿 干嘛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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遐思绮念正起之时, 喧天的闹声也近了。
知是已到秦府,二人才要分开时,突闻外头一阵慌怕的尖叫声。
又细又刺耳, 是女子失措之下发出的动静。
于是景昭眼看着方才还腻在怀里, 且牵牵绵绵缠住自己的人,腾地便支起身子,撩开车帘凑热闹去了。
雪猫儿随主, 也跟闻见耗子叫似的, 嗖地跟在后头。
沃檀蹦下马车, 便在秦府门前见到抚着胸口, 花颜失色的陈宝筝与戴良娣。
而此刻她们跟前跪着个褴衣乞儿, 正瑟瑟打摆。
沃檀也当过小叫花子, 一看便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乞儿们一年到头吃不着什么甜的,要遇哪家哪户办喜事,都会闻着味凑过去捡些个撒漏的喜饼糖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