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今天咯血了吗(20)

作者:瑞曲有银票

乌渔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两个病歪歪的叔侄。

一个面色透白如大病初愈,另一个则还有些生咳的余韵,面色微潮。

“小的见过王爷,见过五殿下。”

“免礼。”景昭唤他起来:“可是事情有进展了?”

乌渔点头:“门中所有人的任务记录,俱在天番楼有详细记录。小的暗中抽过近来的卷宗,虽不曾查到有相关卷纸,但小的有一猜想……”

说着话乌渔偷觑了景昭一眼,却见对方眉锋不动,好似对他的故弄玄虚并不感兴趣。

“何等猜想,快些说来听听?”比较沉不住气的,还是半卧在软榻上的五皇子。

乌渔赔了些笑:“天番堂堂主沃南,好似曾与曹相那位孙女有过交集。且曹相孙女出事那日,他曾去过玉清寺。”

“天番堂主?就是你们门主最为器重的那个?”

“正是。”

景昭眯着眼度忖了下:“你的意思是,他会与曹相孙女之死有关?”

“小的不敢多说,是否真有关联,还待进一步查证。”乌渔连忙打补话,又说起自己因何有这样的猜想。

景昭一径听着乌渔的推测,一径伸手去胎薄釉润的骨碟中捻了枚小果子。

澹荡的阳光半洒在案几上,更显他指长肤白,像是骨节上覆了层奶皮。

待乌渔的话说完,他口吻冷静地吩咐道:“继续查,曹相不是好糊弄的人,若想令他信服,需得有确凿证据。”

“王爷说得极是。况曹相孙女之死若真与那南堂主有关,他可就相当于私自行事了,这里头,或许还有得可以深挖……”乌渔连声附和,却在尾音处打了个转儿。

这份欲言又止被景昭察觉到:“还有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乌渔嚅了嚅嘴皮子:“还有王爷上回问我的,那披针纹……”

说完这话,他壮着胆子又瞄了一眼,发现这位八风不动的王爷,此时才生了些异样。

“什么披针纹?”五皇子戆居居地掺和一嘴。

乌渔不敢多提前情,他留意看着景昭的面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小的顺带着查了查,整个六幺门里,唯有一人腰后有纹样。便是天番堂主那位嫡亲的妹妹,名唤沃檀。”

指尖矍然紧绷,景昭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将黄澄澄的果子包入掌中。

头一日的漫长值勤结束,因为夜里陈宝筝不外出,陈府便安排了一圈府卫看护院子,无需沃檀两个整日跟着。

和胡飘飘分道扬镳后,沃檀紧赶慢赶地朝家走。

路经府衙所在的街时,见几个皂吏正顿着杖在赶人:“滚滚滚!再行滋扰,定让你吃板子!”

沃檀眼神好,一看便认出被撵在石狮子旁边俯身呜咽的,是白天挨了猪手的妇人。而立在阶下笑着给那几个皂吏塞钱的,也正是揩她便宜的大汉。

沃檀还以为不了了之,没想到她还真把人给弄到府衙来了。

但看这阵仗……不像是赢了。

塞完钱后,那大汉神气活现地下了石阶,朝妇人呸了口唾沫:“真够晦气的!以后见着老子你可好躲着走,否则见你一回打一回!”

那妇人两眼失神,缓缓蹲了下来,耸动的背脊显示着昭然若揭的绝望。反观那大汉,则哼着小曲迈起方步,扬长而去。

“这些官吏都不是好人,你没使银子不会帮你的,以后别来啦!”

轻俏的声音响起,妇人闻之抬头,见自己跟前停了个穿窄袖衫的小郎君。

这小郎君身条儿不算长,沉沉暮色中瞧不清长相,只看得见那双大而亮的眼。

吃了一天的奚落,妇人声音酸楚:“谢小郎关心,应是我笨嘴拙舌,没能将这事好好说清楚……”

她这几句话说得气咽喉干,联想起别的一时愈发悲从中来,便忍不住埋头默默流泪。

然而到底是有年纪的人了,容不得太多放纵。不到一柱香的动静晌儿,妇人便止住情绪打算起身。

然她才抽直脖子,却见适才和自己搭话的小郎君不知几时也蹲了下来,拿手指在沙地上画横画竖,行止瞧着比自己家中儿子还要稚气些。

想起家里的儿子,妇人勉强笑了笑:“天时晚了,小郎早些回家罢,莫要让家里人着急。”

她揩着眼角余泪,向前走出几步,却又陡然听得一声问:“你想不想出气?”

……

大汉灌了壶酒边走边喝,三两马尿落肚,惬意得脚下拌蒜。

喝多了就要放水,他拐进个暗巷正待要解裤腰子,忽然被个大麻袋罩得一屁股摔在地上。

“谁!哪个狗厮鸟暗中伤人!大爷我……”话还没喊完整,身上好像被戳了一下,就怎么也叫唤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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