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风云——曹丕和郭女王的相伴人生路(64)

作者:金笔帛书

“有呀。干嘛?”

“如今央你件事情。我三年多未见父母了,如今快过年了,好容易攒下几吊钱,想给他们送去。顺便稍个信回去,以慰父母思念之情也算是我尽一点孝心。只是我不识字,又无人可托,今看你能在二公子跟前说上话,你帮我央告一下,着人帮我写个信。我把想说的告诉你,务必费心。只有一件,你只说有人求你的,莫说是我。”

女王拍手道:“嗨。这有什么求不求的。眼前就有人能帮你,何必费事拐那么大弯,我还要记住你想说什么。”

齐姬一愣:“谁呀?”

“我呀!”女王拍着胸口说,“我帮你写不就行了?”

齐姬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喜道:“我竟忘了你识字。也难怪,平日里听你跟我们说一样的大白话惯了混在一处,不似那些读书人从不见你咬文嚼字的,也不记得你说你读过书。”

“唉,一个女子那么多之乎者也有什么用?又不做官,还不是针黹刺绣,侍奉好主人家?我这就先给你写吧?”

“先不急。等我今天回房去理一理要给父母的东西,再想想要说些什么。你明后日的有空就劳烦走一趟。”

翌日一早,女王梳洗了,特特地插上卞夫人赏的簪子,来甄姬房中,等她一起去上房请安——等她一起,不欲与她相争的意思。甄姬忙忙地打发了曹叡去外书房,稍整衣物便要出门。还是女王提醒她戴上簪子。到了卞夫人住处略一坐,见回事的人多了起来,不管事的女眷们不便在场,便渐渐退出了。甄姬秉性,向来曲高和寡,与众人并无话可谈,不如回去照看女儿,便先回去了。女王便去串门。先去齐姬那儿写信,拿着笔道:“你父母可看得懂吗?”

齐姬道:“我们村东陈贾六叔是识字的,找他念一下就行。”

女王点头回说:“那我给你写得直白些,好懂。我直接带走,请二公子找小厮帮你递过去,也省的你再求别人。”

齐姬自是感激不尽,便由她口述说着,女王便把信写了。便两个人又闲坐着聊了半日家常,快响午了女王才退出来。

且说女王,自从跟随出征之后,与曹丕两个愈加亲近,从儿女情长到谈古论今到分析时局,无所不谈。女王的才思聪敏在埋没十几之后,终于获得了认可。那是久旱逢甘霖的畅快,多少年的小心翼翼一扫而空,让她觉得心胸都开阔了。她不必压抑自己的见识,装作一个无知妇人;她可以侃侃而谈表达自己的看法,不必担心别人投来对妇人之见的轻蔑,因为听她说话的人是曹丕,那个认可她欣赏她的男人。于是她把她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辅助曹丕中去,急他所急,忧他所忧,并乐在其中,挥洒着她的热情。

自回到邺城,那些暂时抛诸脑后的现实又回到眼前。曹丕似心中压了一块大石般不得舒展。父亲偏爱子建,又有小人在侧挑拨,偏偏父亲对立嗣问题态度未明,模棱两可,直令曹丕心中难安,却又无计可施。苦闷到深处,赌气对女王说:“杀人不过头点地,父亲还不如给个痛快话,该怎样我受着。好过如此揉搓!”

女王见他镇日寝食难安,也是心疼,便宽慰他道:“看公子莫不是急糊涂了,说这等气话。毕竟亲父子,哪到如此地步。”

人于困境中,总容易往坏处打算,于是曹丕回说:“怎么不到?你看看如今,子建越发得父亲赞赏,丁仪又怨恨我,天天在父亲面前夸子建,安的什么心谁还看不出来?只怕将来父亲将重任寄与子建,生死就由我了。”

“那四公子是个什么态度?”

“我不知道,”曹丕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他常与丁仪一处,我也曾疑心他是不是也与他们串谋什么,可每每见了,看其神色,又不像。每每亦是以我为尊,不敢擅越之意。”

“他可是真心实意吗?”

“应该……是吧?一母同胞,他又小我五岁,兄弟们自小和睦,并不曾有过芥蒂。我总难想象子建会如此翻脸无情不顾伦常。子建自小是个肚子里不藏事的,并无太多城府。我看他每回见我,皆坦荡地很,也不像心中有算计。”曹丕顿了顿,皱眉闭眼道:“我每次想象子建若欲夺位而算计我的样子,那个样子,我都觉得不敢往下想,那不是子建该有的模样……只是如若他心中果无他想,见丁仪如此,他不劝阻吗?”曹丕望向女王,眼神里带着疑惑,又低下头,喃喃道:“算了,说再多也不明白他到底是如何看待此事。倒是父亲,他究竟作何打算?”

其实父亲这回不止是让子建留守,他在离开时还对子建说过一番话:“吾昔为顿邱令,年二十三。思此时所行,无悔于今。今汝年亦二十三矣,当以此自勉。”此言一出,众人皆猜测纷纷。丞相拿四公子跟自己比,是意有所指还是仅仅恰好都是二十三岁让他想起了当年便随口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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