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和亲的公主不行(63)

作者:十三弦声

成君:……守、守十四?

不是等等,那岂不就是那天把自己轰出来的人?

成君:……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想打架。

人至中年的守十四气度沉稳,八风不动,可是老板娘一出场他一张脸就绷不住,无奈道:“宋琢。”

宋琢笑笑:“怎么,难道你也要教育我相夫教子才是正途?当初是谁截了我的花轿来着,想来没有那桩意外,我应该顺顺当当做个后宅主母才对。”

守十四摇了摇头,苦笑:“宋琢,你终于肯理我了。”

旁边成君心里一跳,乖乖老板娘厉害啊,这冷战了十年还没完,这位兄弟也是个狠人,当初装死离开的是他,现在巴巴贴了十年的也是他,啧啧。

宋啄平日里一派庄重典雅,手底下不知从哪儿收容了一批亡命之徒,南来北往的商客,人敬她一分,她还人十分,人若不知好歹在她的店里耍横闹事,分分钟给你打断腿丢出城外去。

从来没人见过君来客栈的老板娘如此牙尖嘴利咄咄逼人过。

守十四狼狈离开,临走又被宋啄叫住:“付钱了吗你就走?”

然后被讹了十两银子,店里小二装聋作哑没一个敢上前,成君颠颠儿跑过去收银子,还笑瞇瞇地挥手:“好再来。”

守十四:……

把人轰走,宋啄又成了平日里的温和模样,成君拎了一壶米酒,陪宋啄回房间,打定主意再聊聊这位守十四。

宋啄抿了一口米酒,半晌才叹道:

“那日我赶到军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迎面就遇到他,我当时委屈极了,掉头就走。”

守十四丢下招生的摊子,拎着狼牙棒跟上去,几度被宋啄回头呵斥也一语不发,就不近不远地跟着。

天黑透的时候,宋啄找到了一间早已荒废的民宅,打算凑合一宿,替父守城两个月,又一路跋涉到军城,她早就习惯了风餐露宿,跟半年多前京中的大小姐判若两人。

可是好死不死,那天她来了月事。

夜半三更,浑身发冷,肚子还疼,加上没吃饭,整个人蜷缩在干草堆里几乎想死。

迷迷糊糊的时候,旁边贴过来一个温暖的身体,宋啄警惕惯了,下意识往别处缩,却被人蛮横地搂过来,用一件厚实的外衫捂在怀里。

暖和得很,宋啄一点点回了魂,睡熟了。

次日一早,外衫还在,人不见了,宋啄下意识叫了一声“守十四”,门外咔一声响,又没了声息。

这是在岭南养成的习惯,至今没有改掉。

从岭南到军城,宋啄干巴巴地叫了两个月,这是头一次,门外重新又有了回应。

打开门,守十四守在门外,眉毛上挂了霜,只穿着一件单衣,两只手摀着怀里的东西,见到宋啄,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递过来,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两个烤饼子。

还热着,宋啄红着眼睛,粗鲁地扑过去,扒开守十四的衣襟,胸膛被烫红了一块。

宋啄没说话,把还带着体温的外衫丢给他,一声不吭地啃饼子,啃完拍拍手,掉头回军城。

不走了,还走什么走!

我倒要看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守十四就巴巴地跟着,巴巴地解释,给她讲了一个有关军城守城人的故事。

军城的守城人,曾经是李家手中藏得最深的一把刀。

第一代守城人,都是死过一回的人。

那是李家最后一任城主李稷年轻时候的事,军城据守雄关,举足轻重,不仅被草原牧族视作南下的头号障碍,也为南方王朝所猜忌。

这份猜忌在李稷亲自带兵北上杀敌的那一年演变成了□□裸的杀意。

断粮草,延迟救援,李稷带着残兵在茫茫草原里问天无门。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而他们疲于奔命,根本没有多余的人力物力来救人。

有人替李稷死了,有人把口粮省给李稷自己饿死,更有人从自己的腿上割下肉来,只为了李稷能活着回去为他们所有人报仇。

李稷命大,活了下来,那一战后,他终于看明白了,李家想要存活,就得玩弄制衡之道,所谓狡兔死,走狗烹,草原安宁的那一天,就是他李家的灭亡之时。

听说李稷活着回到了军城,那一战里侥幸活下来的老兵悄悄找上了城主府。

五万精兵出战,只回来二十一个人。

那是二十一个从地狱重新爬回人间的恶鬼,李稷把他们组成了第一代守城人,抛弃姓名,面对着军城外的累累白骨许下诺言——他们将一生不婚娶、不生子、隐姓埋名,永远守护军城,不论敌人来自何方。

守城人修建了地道,在城东的莽莽群山深处建立了隐蔽的据点,他们守在山上,瞭望着东南方向,提防着可能出现的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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