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摊上事了(174)
每年的这个时候钱宝笙都感到很寂寞,就算拾珠和其它下人陪他玩都无法消除。现在好了,有燕怀舒陪他玩,他就没那么想念钱宝莱了。
天气越来越冷,到了呵气成冰的地步。钱宝笙正在后院和拾珠玩捉迷藏,燕怀舒则坐在凉亭里看护着。
薜云也难得的没有出门,而是置上了张软塌,坐在凉亭的另一边半躺着剥桔子。
“小莱几天没回府了,你都不去找找吗?”薜云瞥了眼正在当鬼,四处去翻找拾珠的钱宝笙,像是问天气那般故意平淡的开口。
“她有她忙的事,娘你也别去打扰她。”
薜云哼道:“成亲都快一年了,你们两人还是这样不远不近,为娘想抱个孙怎么那么难?不说抱孙,你夫人都被毁了脸,你怎么一点都不打紧?多送些礼物,多说些好听的话去哄哄,姑娘家就是喜欢那一套。”
“凡事总该循序渐进,我与她的事不劳娘烦事了。年关将至,娘也该做好过年的准备。”
“这些小事你就别操心了,过年的事宜我来操办便是。还有,贤王殿下刚被册立为太子,你得多加留心。”
燕怀舒还未回答,眼光却瞥到了钱宝笙正跑着跑着突然就扑倒在地上。他霍然起身快步奔过去。
在他奔过去的时候,钱宝笙已经泪眼汪汪地自己站了起身。拾珠也顾不得躲藏了,立即跑过去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小少爷,有没有哪里受伤?”
钱宝笙抬眼看了看在一旁的燕怀舒,努力把眼泪缩回眼里,闷着声音摇摇头。
钱宝笙穿着奶黄锦裘,领边绣了一圈厚厚的兔毛,看起来像个包子。
他的鼻头还有脸颊都冻得通红。燕怀舒拉起他的手,看到上面已经擦破了皮,还有血丝一点点渗出:“虽然我常说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可若真受伤了也不能逞强,记住了吗?”
钱宝笙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来,我带你去擦药。拾珠你去打盆热水来。”
拾珠忙不迭应声去打水。
燕怀舒牵着钱宝笙往屋内走,薜云也就任他走。钱宝笙是钱宝莱的心肝宝贝,也是将军府的活宝。没有孙子抱的薜云对着钱宝笙也算是能过过看护孩子的瘾。虽然她好像也没做过什么看护的事情。
过年时多买些孩子爱吃的东西,还多买一些孩子会喜欢的玩意儿回府吧。
走廊上,钱宝笙仰望着燕怀舒高大健壮的背影,奶声奶气的问:“姐夫夫,姐姐她的脸是不是不会好了?就像小笙的病一样?”
燕怀舒忽然顿住脚步。钱宝笙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畏缩地退后一步,紧张又害怕地看向他。
燕怀舒转身蹲下,大手摸向钱宝笙的头:“你姐姐变成那个样子你很害怕吗?会讨厌她吗?”
钱宝笙猛然摇晃着小脑袋:“才不会,小笙最喜欢姐姐了。小笙从小身体就不好,动不动生病。姐姐为了照顾小笙,一直都很辛苦。”
“那就可以了。她的脸虽然不会好了,但你的病总有一天会好起来。”
钱宝笙眨巴着眼睛,“真的吗?”
“当然。”燕怀舒起身,又摸了摸钱宝笙的头:“别难过,她很快会回来陪你。”
“小笙不难过。小笙知道姐姐忙,小笙已经习惯了。但小笙还有姐夫夫陪着,可姐姐却没人陪。姐夫夫你能不能也多陪陪姐姐?”钱宝笙一脸殷切期盼的仰头望着燕怀舒,眨着大大的晶亮眼睛问。
“我尽量。”
钱宝笙望着燕怀舒的背影,忽然又问:“姐夫夫讨厌姐姐吗?”
燕怀舒叹了口气,转身一把将钱宝笙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只是一个瘦弱的小孩子,放在肩上没有任何负担:“并没有讨厌她。”
从这个高度看下来,钱宝笙觉得恐惧又新奇。他双手紧紧攥住燕怀舒的衣领,又问:“那你喜欢姐姐吗?”
燕怀舒顿了顿,才微微扬唇笑道:“嗯,喜欢。”
“我也是。”像是找到了同伴似的,钱宝笙笑得很开心,全然忘记了刚才的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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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一年,终于能趁着过年前闲下来的百姓三五成群聚在各个酒家客栈,茶铺面摊高谈论阔,聊着一年来的得失。
宇文星渊由小二殷勤地带着步上了其中一间酒家的二楼。二楼人不多,只有三五个人隔着远远的闲聊。
宇文星渊给了一绽银子那带路的小二,然后打发他走,跟着径自朝靠在角落里的位置走去。
角落里已经有一个年轻男人坐在那里。明明是一个人却摆了两个人的茶杯,放了两双碗筷。
宇文星渊毫不客气的落座,“陆太医等很久了?”
陆向谦穿一身月白的锦裘,笔挺地坐在那儿。他手握茶杯,眼睁睁看着茶里的热气升起消散在空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