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摊上事了(173)
宇文清晖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盯着燕怀舒忽柔和的脸看了一会儿,才笑着打趣道:“飞衍你对她的评价似乎有所改观。莫非已经对她上心了?”
对谁上心?钱宝莱吗?
念起初时对娶了钱宝莱而感到头疼的他,再回想如今的心境,是从什么时候起,就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是她因钱绣莹一事入狱并为了报复而设计害死钱绣莹时,还是知晓她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恶毒冷血时?亦或是在她受伤高烧,呢喃着想念母亲,变成脆弱柔软时?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钱宝莱既然对西屿没有威胁,又是他的夫人,他就该尽全力保护她。
是不是……单纯的保护并不算是真正的对她好?
见他缄默,宇文清晖又笑了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我开玩笑的,我知你对林大美人是一条心。不过说实话,若能早些认识钱小姐,兴许她就不是你的夫人,而是我的了。”
燕怀舒瞳孔霍然张大。他挑起剑眉,声音比这仲冬天还要冷:“莫非你喜欢她,对她有什么念想不成?”
“与她成为夫妇一定是件非常有乐趣的事,不是么?”
果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劝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头。能当她夫君的人除了我,谁都不行。”
以她的个性为人,除了他谁能治得了她,谁又受得了她?
宇文清晖闻言颇为惊诧:“飞衍……难道你真的倾心钱小姐了么?”
燕怀舒整个人顿住了。倾心于钱宝莱?不……他心里的人,一直都只有林娇娇……
可回想那晚他去向林娇娇确认手绢时的事,燕怀舒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答案让他很矛盾,也很痛苦。
因为一旦确定,这些年他所坚持和付出的一切仿佛都会变得滑稽可笑。
宇文清晖略一思忖,又道:“罢了罢了,既已是好友你的人,我又怎会夺人所好?喏,等你退衙后到倚兰苑去小斟一杯如何?”
燕怀舒收回神思,冷冷道:“不了,太晚回去我怕她会拆了将军府。”
既定
宇成帝册立太子的消息像是平地惊雷,把半个宫城都炸了起来。上至大官下至宫奴都东奔西忙起来。有的忙着给自己的主子报信,有的则忙着去向太子献殷勤,还有的忙着做太子移居东宫的事宜和即位大典的准备。
程公公将这个消息告诉宇文星渊时,宇文星渊脸色非常难看,紧攥着的手心也被指甲掐出了血珠。
程公公担忧宇文星渊憋着一股怒气会伤到身体,忙去宽慰道:“殿下若觉得生气,不用就着手边的东西,砸就砸了吧,不然打骂一顿奴才也好。身子要紧哪。”
宇文星渊远山浓眉间皱成‘川’字,他拂起素软缎的宽大袖袍,转身步上了殿阶,站在央堂正中,“棋差一着,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是本王大意了。虽说父皇已极少到慧妃那里去,可父皇对她的话到底还是很言听计从。”
“能住进行宫的妃子又岂是小角色?慧妃娘娘如今虽身后无人,可不论是其它嫔妃,还是皇后娘娘都不敢对付慧妃娘娘。如此恩宠,怕是无人能及了。”程公公附和道。
宇文星渊阴沉着脸,深邃似墨的狭长眼睛凌厉阴冷,死盯着案台上的地图沉思,久久不语。
程公公又道:“年关将近,到时诸多事宜,太子的即位大典起码得等到初春才能举行。这之前殿下仍可大有作为,让圣上改变主意也并非难事。”
宇文星渊沉吟一声,像是已经有了眉目般语气平静道:“说得是。程公公,本王要出宫一趟,你准备准备。还有,替本王将去年父皇赏赐的一对玉如意送去明清殿。”
贤王被立为太子,不管真心假意,于情于理都要送点礼物去贺喜。程公公回道:“奴才知道了。殿下还有其它吩咐么?”
“……先下去吧。”
程公公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宇文星渊深吸一口气,拿起地图边搁置的狼毫在高丽的地形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六皇兄,你若想坐稳这太子之位,只怕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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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年关,大街小巷都人满为患,大家都忙着给自家置办年货。每年的这个时候是各行各业最赚钱的时候,各个老板都卯足了劲。
能不能过个肥年就看年末能不能多赚些银两了。
钱宝莱也不例外。她可没什么闲功夫。城北南街动工的事要时时去监查,还要确保各个店铺的供货情况,更要亲自挑选进贡到皇宫里的东西。
别说去会亲友,就连看戏的时间都没有。
燕怀舒最近回府都见不着钱宝莱的人影,有时宵禁了也还不回府。想来是在别处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