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清倌竟是海王(90)

作者:枕雨眠

她像是劝不吃饭的小孩子一样,蹲着往里埋了两步,凑到他身边盈盈笑道:“吃点东西吧,吃了甜羹小珠儿就陪你去玩,我们先从这儿出来好不好。”

“我不出去,我出去他就要杀了我!”晏景兮声音沙哑,说完后浑身颤抖不止。

沙哑低沉而绝望的声音冲进她的耳朵,茶珠鼻头微酸,她把甜羹放在拔步床的栏杆上,犹豫着伸手轻搂他的肩膀,尝试着让他感受到一点温暖。

他体质虚弱,肩膀不宽,他顺势把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消瘦的手肘抵到了茶珠的腰肢。

她从未与郡王这般亲昵,不禁红了耳朵,又温言相劝了几句。

他却没什么活力,丝毫不应答她的话。她温热的呼吸在床与墙壁间浮动,他穿着单薄的中衣,浑身都凉得厉害。

她又讲了好一会儿来京都遇到的种种趣事,希望唤回他的理智,却见他听到京都之事浑身更是颤抖不已,她连忙说:“郡王,我们说好了的,开春天气转暖就一起回西北,再也不来京都这个鬼地方了,郡王在西北的时候老实本分又孤苦伶仃,谁都挑不出你的错来,没有人会想伤害你的。”

“有!他们都要杀了我!他们都盯着我,不怀好意地笑话我!”他突然来了力气,双手攥紧成拳,敲打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又是哭又是闹。

茶珠连忙用温暖的小手盖住他的手,亦激动地红了眼眶,“没有人要杀你的,你看看我是谁,是小珠儿啊!小珠儿陪着你的,没有人会杀你。”

他听到“小珠儿”三个字,哆哆嗦嗦地抬头望向她,蓦地失声痛哭起来,一把抱住了她。他冰凉的眼泪落在茶珠的脖颈间,她轻轻地抚摸他的脊背,“没事了,没事了。”

她轻舔干涸的嘴皮,有些不知所措,他冰冷的泪水浸湿了她的前襟,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当他真这般脆弱地倚靠着她,哀哀地不断唤着“小珠儿”的时候,他谁都不理只依赖她的时候,茶珠冷了许久的那点情意又有了几丝柔软。

“不要离开我!小珠儿,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埋首在她脖颈间呜咽,涕泗滂沱,环抱住她的双臂用了十足的力气,她被桎梏得有些疼,左右又是墙壁与拔步床的木栏杆,退无可退也没地方躲避。

自小孤单的她,被爱慕过的人如此强烈的需要和挽留,她才确定了的要跑路的心思逐渐黯淡了几分。

她又听到他重复地低喃,“小珠儿,永远陪着我,你答应我,答应我……”

她薄唇翕动,手下是他颤抖的脊背,丝制中衣柔滑的触感轻敲她的心间,她犹豫了许久,他一声声的“答应我”似在催促,她终于应下,“我答应你。”

“我们,只有彼此。”他牢牢地拥她入怀,一盏烛台在角落里晃动,昏黄的光落在两人肩头,交叠的阴影重合在雪白的墙壁上。

她听到他说只有彼此的话,泪水夺眶而出,心里幻想着日后回了西北两人厮守终生的场面,他这般可怜又依赖她,她心口被“可怜他”、“照顾他”和一点终于得到他肯定的喜悦占满,其他的便不想再多想了。

她自我感动,却没有看到郡王头靠在她肩上,脸上却没什么感动的表情,琉璃似的眼珠子里甚至噙着的情绪是计谋得逞了的得意,他又觉得她太好欺骗,不屑地轻勾嘴角,只是嗓子里露出的声音依旧在哭罢了。

茶珠扶着他起来,喂他吃了温热的桂花莲子羹,她看他中衣脏了,让刘管事带婢女进来为他梳洗,他却拉着她的手,央求茶珠给她换衣裳、梳洗。

茶珠红着脸应下,她伺候他梳洗,眼睛不敢多看,但也不经意地瞥到他苍白若雪的肌肤和微红的眼睑,她心跳乱得慌。

到后半夜,他躺在葡萄如意纹的拔步床上,闭上眼睛似乎入睡了,茶珠准备离开。

她才走了两步他又掀开被子起来,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喃喃道让她不要走,他拉着她躺在床上,侧身在她耳边温柔地低语,“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似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把茶珠困在了原地,他的话语似乎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其他意味,让茶珠一动不敢动。

她和衣躺在床上,杏眸瞪得老圆,双手放在胸口,支支吾吾地说:“嗯……”

晏景兮看她局促的模样轻声笑了笑,他伸手搂住她的细腰,在她的脸颊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快睡吧。”

不时便传来了他平稳的呼吸声,茶珠浑身从头烫到脚,抿着唇抑制心尖尖上传来的紧张。

刚睡了不久,他又梦魇醒来,哭闹不已,央求着她救他,她脑子里嗡嗡的,因着他那些回到西北后的承诺和“只有彼此”的话语,她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那一个,什么攀诬严世子、讨好陆公子的事,他心里不安稳,活着很痛苦,他想让她这么做,她一再犹豫,但还是一一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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