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仵作小娇娘(111)
“非也,”陆绾上前应答他的疑惑,“仵作刚才所言对了一半,确实是其他血液,但不是人的血。”
“此话何意?”仵作率先开口问道,尽管对她满是不屑,但对于验尸,他极其认真,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绾请示靖王命人取来一盆猪血和一把匕首,她举起刀子正要割伤时,被云湛喊住了,“丝官……”
“王爷无需担忧,奴婢只是想证明人血和猪血混合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既然是仵作之事,那便交与仵作来证实,你放下给他。”云湛过去将她手中的刀子抢了过来,随手扔给了在一旁看白戏的仵作。
王爷的命令自然不敢不从,他也很想知道是否如同这位野丫头所言,便挽起袖子毫不犹豫地割伤自己的手掌将血液滴入猪血中。
等待一炷香的时辰凝固后,确实和人血颇为相同。猪血比其他动物的血要粗糙,煮过的猪血更像是豆腐渣一样有碎末,可却跟人的血液有相通之处。
这一招是当年叔父和她一起验明出来的,当时自己的手在柴房中不小心割伤了,刚好血迹滴在了猪血碗中,两人这便寻来狗血、鸭血等其他动物的血迹来混合,最后还是猪血最为合适。
正因为血迹太相似,之前查验未往此处想,得知她们的伤口是死后才有,这才想起之前做过的血迹验证。
仵作对她这番验证也颇为服气,只是还是不愿承认她能比自己厉害,更适合成为仵作。
“可是你还是没有说这杀害柔儿的凶手是谁?还有浣衣局的姑姑,若是两个人分别杀人,难不成如王爷所说,刚死的宫女杀了她?没道理啊。”刑部尚书也算是见了一次验尸之道,但案子还是悬着没有解开谜团。
云湛用指关节敲着桌面,笑着反问他,“尚书大人可还记得浣衣局的姑姑是怎么死的?刚才死的宫女性子又是如何?”
刑部尚书回想着之前的场景,如实相告,“仵作验明姑姑死于茶毒,之前见那宫女嗓门挺大,不过性子有点畏畏缩缩。”
“正是,柔儿头顶的铁钉深入脑中可是门技艺,不是谁都能命中,像刚才那宫女的样子,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心细,懂这门技艺呢?”
“可她杀姑姑的动机是什么?”刑部尚书脑袋被说懵了,揉着鼻梁处皱眉思索。
陆绾对望了一眼云湛,点头示意,“大人,这恐怕需要传唤鹊儿,那个与姑姑有恩怨之人。”
“她?她不是更加怯懦吗?怎么会跟她有关系?”
云湛起身过去扶着陆绾起身,对还在疑惑中的刑部尚书摆摆手,“尚书大人,审问宫女之事便交于你了,最好查一下她的身世,还有她那个姐姐,本王要去问问枯井可有什么冤屈。”
坐在大堂上的中年男子一脸惆怅,托着头疼的脑袋,无奈叹息一声,让人传唤鹊儿上堂,他用手敲打着额头,“真是个要命的苦差事。”
陆绾跟在云湛身后,有个问题一直不解,思索半晌还是问道:“王爷,你是怎么想到要查鹊儿的?她看着跟此事一点关联都没有。”
云湛放慢脚步,双手抱怀,“没有关联便是最大的关联,她姐姐死了,不可能不恨姑姑,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会是安嫔身旁的人。”
在审查与姑姑结怨的人中,她的嫌疑是最大的,但由于她沉闷怯懦的性子,很快便将她排除在外,可寻根咎底发现之前她也曾服侍过安嫔,听说是偷了安嫔的首饰后才罚去浣衣局,可以她的性子又怎会去行偷窃之事,还是偷盗娘娘之物。
“丝官,那宫女死在枯井一段时日了,尸骨我虽派人找到挖了出来,可估计已经快腐烂了,还能找出线索来吗?”云湛颇为担心,那个宫女或许是关键证物。
陆绾点头,“即便是一具白骨,我也能找出东西来还他们一个公道。”
第54章 尸体含冤
铃花当日投身浣衣局的枯井中后,那里就很少有人过去,一来是不想让事情闹大,二来浣衣局的人都害怕她死得有忌讳,也怕冤魂会找上自己。
她的尸首是鹊儿散尽自己的首饰托公公搬运上来的,宫中奴才死后有两个去处,乱葬岗和城郊的中关村。
现在两人都是戴罪之身,自是不能出宫,侍卫们奉靖王之命马不停蹄将下葬的尸骨带回来。
她死在三个月前,哪怕是在冬日尸体也早就腐化成一滩浓水,侍卫们带回来的也只能是一副没有皮镶在骨架上的白骨。
陆绾望着摊开在地上的白骨,平常人见此情景,估计早就溜得没有影子了,更别说要拿着尸骨在手中查看,就连一些男子也要壮着胆子上前。
同死人打交道多了,心中倒也安然几分,不似活人,稍不留心就会被人推至万丈深渊,只怕会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