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带着侍卫逃婚了(23)
“没有没有。”嘉回摇头如拨浪鼓,极力否认道:“我哪儿敢呐,瞒着您那可不就是欺君罔上。”
她缩了缩脖子,诚惶诚恐道:“我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断不敢拿自个儿的项上人头来做赌注。”
嘉回当然不敢拿自己的人头做赌注,她赌得是梁文帝的心软,她知他自来便是贤明大义,对待子女恩宠有加,所以便抱了一分侥幸,至少也是对自己的点点安慰。
梁文帝听完朗声一笑,道:“那你倒是要好好护住自己的马脚,至少朕目前还没那个心思去揪你的错处,也对你的脑袋瓜无甚兴趣。”
他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眯着眼沉声道:“朕一日尚在,东宫便可一日无虞,你的好阿兄只要不以下犯上,做出些篡位谋反等大逆不道之事,朕便不会动他。”
嘉回品出了梁文帝口中的意味深长,总算是放宽了心。
她转而笑得一脸谄媚,狗腿似得移步到梁文帝身后,又是捏肩又是捶背。
好一阵儿,便把人哄得是心花怒放。
而后又陪着他吃完午膳才起身告了退。
等出了西暖阁,还未迈出建章宫,嘉回就瞥见一位风姿卓越的宫装女子立在殿门口。
女子甫一转身,也瞧见了面前的嘉回,几步上前,轻唤出声:“公主殿下。”
嘉回略一颔首,语气相当客气:“柳妃娘娘。”
“公主也是来看望圣上的?”柳妃柔声道:“我来的倒是有些不凑巧了。”
她的表情还隐含着一丝歉意,看起来既无害又温婉,宛如一朵高洁如玉的白莲花。
嘉回可不会再被她表面上的功夫所迷惑,进而浅笑一声,假意道:“怎会不凑巧,我刚陪完阿耶用完午膳,正欲回宫便就碰见了娘娘,按理说是赶巧了才是。”
她又走进两步,细声提醒道:“娘娘还是快些进殿吧,外头是有些闷热的,要是暑气侵了体,免不了又是一阵折腾,难受得很了。”
“多谢公主关心。”柳妃以帕拭面,抬眼望了望日空,看似无意,却又不经意间问候道:“只是这日子好似白驹过隙,眨眼间便已到了年中时节,不知公主准备得如何了?若是不嫌弃,我可来帮衬一二。”
她说的无非就是自己与魏卿则那桩定于年尾的荒唐婚事,明明带着试探,话一出口却满含关切之意,饶谁见了不得说一句柳妃娘娘贤明大度。
嘉回却不吃这套,只是低下头小声道:“这件事情自然会有礼部和司天监的人来负责,我平日无事也只管待在殿里,哪里还会需要娘娘帮衬,您就莫要取笑我了。”
她扭捏的样子看起来害羞极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门心思只管待嫁身。
“那便好。”柳妃面上带笑,道:“如今大梁上下皆知公主喜事将近,朝野内外也无不翘首以盼,便是本宫自己也是日日惦记着,半点都不敢含糊……”
谁料话音未落,建章宫里跑出个小太监躬身唤着要她进殿面见。
柳妃也只能匆匆与嘉回道了安,转身进了建章宫。
一时之间,擦身而过,两人心思各异。
嘉回望着柳妃的背影,直至其消失不见,才收回眼里那抹复杂之色,抬步朝外走去。
建章宫外荷月早已等候多时,看到嘉回面色如初,这才安心地跟着回了常乐殿。
——
翌日一大早。
宴绥人还尚在校苑卧房,预备收拾妥当就去常乐殿上值,正换完里衣欲加身外袍时,忽听外面传来叩门声。
紧接着便是校苑小太监的声音传来。
“宴随侍,晨时有公主殿下身边的宫人来报,说您今日暂时不用前去常乐殿里值守。”
宴绥拿着外衣的手一顿,但很快反应过来,迅速规整了自己的着装,推门问道:“可有说是为何?”
晨雾中的灿阳只露了半张脸庞,照在紧闭门扉上,洒下一抹淡金色的光晕,小太监刚揉了揉被反射光刺得有些流泪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后退两步。
就见眼前门扉大开,一俊逸少年跨步而出,三两下止步站于门前,昂头平视前方,精神气浓烈饱满,宛如晨露中初升的朝阳。
他羡慕得咽了口唾沫,才道:“荷月姑娘提过两句,似乎是府上的国公夫人念叨着大人您许久未归家,特意向公主殿下告了个假,想邀您回府吃顿便饭。”
“马车已在宫门等候,此乃出宫的腰牌。”小太监从袖中拿出一块烫金牌子,仔细着朝前递去,“公主殿下说是拿着她的牌子便可少些宫门侍卫的盘查,大人也好省些不必要的麻烦。”
宴绥手捻着这块宫牌,前后摩擦着看了半晌,与自己内侍银制腰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