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服小传(9)

作者:文选与文

“哎,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芸仙没来由的感叹一句,伸出右手轻轻捏了捏若服那红红的脸蛋,柔声道:“这年头啊,赝品多得很呢。找人这种事也不是你芸姐姐我的本行,所以还是去找你长姐吧。”

若服任由芸仙牵着去见了长姐濋留,再把刚才对芸仙说的话理了理头绪后对自己的长姐缓缓道来,然后便红着脸在一旁坐着。

“真是个傻孩子,也不曾跟母亲大人说这件事吗?”

濋留不悦道,若服听了委屈的想要掉眼泪。

“那帮人也太无法无天了!”

濋留狠狠拍了一下几案,一旁的源静提醒道:“切勿动怒,此事非一时可解决。”

濋留蹙眉,思索片刻后道:“阿静,你去查查那段时间公孙博旒的行踪,务必确定他是否见过幺妹。”

源静颔首而去。

濋留又安慰若服道:“不要紧,别人不管,长姐来管。”

若服感动的几乎落泪,便往濋留怀里蹭,濋留也顺势将妹妹抱住,好言抚慰。

芸仙在一旁笑道:“不过长七岁而已,怎么便像一个母亲般行事?莫非是濋留你真的想做母亲了?”

濋留笑而不答。

没过几天,源静便带来了好消息:日竹确实是公孙博旒,但他接近若服的动机并不明确。

此时濋留、芸仙、若服三人都在场,若服欣喜地在一旁傻笑,转眼神色又黯淡下去。

源静道:“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这件事,当事人却好像被蒙在鼓里,此事蹊跷。”

濋留缓缓道:“不论有什么阴谋诡计,都不可以伤害幺妹!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要护幺妹一日平安!”

源静道:“我明白了,我会去处理这件事的。”

若服茫然道:“长姐要做什么?”

濋留轻抚若服额发,柔声道:“长姐要替你治治心病,把公孙博旒那混蛋揪出来。”

芸仙觉得好笑,道:“难得神女大人对一件事这样上心,平日里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芸仙指的是濋留的“私事”而非“公事”,这话濋留是听懂了的,若服却理解成别的意思,她扯着长姐的袖子小声道:“难道长姐心不在焉就可以征服那么多名门大派?”

濋留看了芸仙一眼,然后对若服道:“幺妹只要记得在这件事上有长姐给你撑腰就好了,别的无需多问。”

若服悻悻地放开了长姐的袖子,却偷偷看着芸仙,见对方强忍笑意的样子,大惑不解,却也不敢问了。

濋留的回来给若服壮了胆,又证实了日竹确实是公孙博旒,便解了若服的心头之获。若服觉得心中郁结已解,顿觉神清气爽,整个人似又活了过来,连薛霑都暗自惊奇,私下里为主子的“回魂”而高兴了好一会儿。

若服的心情一好,便乐得认真对待那些勋旧子弟。

源家的公子源汀,据说是源引的侄孙,生的油头粉面,女里女气的。若服第一次见他便觉得自惭形秽,现在仔细一瞧,觉得还是离得远一点好。

荣家的旁支荣致贤,年方弱冠,相貌堂堂,是荣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只是,平日里尽拜神念经画符,见了姑娘家连话也不肯多说一句,着实把若服气了一番。

康家的康焘,武士出身,有几分日竹般的英气,能说会道。初时若服还被他哄得挺开心的,后来见他总是把眼睛往漂亮姑娘身上瞄,便大不乐。又因为康焘又是康家的人,先是不及长姐夫的稳重,再是勾起了伤心事,便不肯再理他了。

岭南翕教有十八勋旧,便有十八家显贵,加之若服从父姓,便可将澹台家算上,凑成十九家,不知有了多少英才俊杰。可若服初时一比,心中便将他们分了个上下高低。再仔细一瞧,便愈发觉得教中无人了。

日竹本是个日渐模糊的形象,现在却愈发清晰。若服不善丹青,却还是偷偷把日竹的样貌凭借记忆描绘下来,藏在房间里,有事没事拿出来对着画卷傻笑一番。反正现在有长姐在,天塌下来也不用去管它。

因想起分别时日竹所说的话,若服便频频向长姐打探洛阳公孙家的事情,弄得长姐有些烦了,便令源静一有消息先转告若服,这才把若服安抚住。

洛阳公孙家的家主偶感小恙,家主夫人又到哪座寺庙进香了,若服都会记在心头。她感受着公孙家的喜怒哀乐,也为之喜,为之悲,却还是极少听到日竹的消息,好像这个人总是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肯让人知道他的行踪。

转眼到了一年的尽头,外面凄风冷雨,屋内却温暖如春。若服想起日竹在分别时的承诺,不禁悲从中来,连新年的喜庆也被忧虑所遮盖了,只剩下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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