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服小传(8)

作者:文选与文

安实玉又变回了威风凛凛的安总管,一言一行无不体现着大管家教训小主人的气势,当真不同寻常。

“安实玉是秉承主上之意来说这番话的,若是大人听不进去,实玉自当回去禀明主上,请主上亲自教导大人。”

若服自幼在安实玉的威严之下长大,平日里绝不敢忤逆她的意思,更别说还要在这种情况下出言反击。刚才的气势一软,便立刻回到了等待大人训斥的小孩子模样。

安实玉见若服已经不会再说什么,便敛起了气势,换上了一副温和笑脸,道:“好了,小姑娘有喜欢的人又不是什么罪过。若是缘分到了,谈婚论嫁也是可以的。只是——”

安实玉突然拉长了声音,停在那里。若服惊恐的抬头,无措的望着对方。

“只是不要拿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去打扰主上休息,这便是好孩子了。”

安实玉那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刮过若服白皙的脸颊,吓得若服一阵颤栗。

“实玉会去回禀主上,大人一向是个体贴父母的好孩子。”

安实玉留下这句话后便退了出去,若服只是失了神般呆坐在那里,连薛霑走到身边也没发觉。

“大人……”

薛霑轻唤若服,若服却犹如木头人般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从脸颊上慢慢淌下了两行清泪,然后像是止不住的大串大串滴落下来。之后,若服忽然抱住了薛霑,抽泣起来。薛霑任由若服抱着,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自那以后,若服便极少出门。身边常在的只有薛霑一人而已,所见的不过那几个时常出入昭明神宫的人。能见神燚的机会并不多,且每次安实玉都会在一旁侍奉,连像从前一般的母女独处的机会也没有了。况且神燚终日一副病态,并无好转迹象,在女儿的事情上并没有太留意。

然而若服终究没有完全被孤立。什桐神庙的祭司、神燚的师傅源引,因着神燚的关系而常到神宫走动,也常来看望若服,是若服可以依靠的人。

这日源引又到神宫拜见神燚,顺道看望若服,在若服房间里待了许久。

趁着没有旁人,薛霑向源引道:“我家大人已经行了笄礼,便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只是主上病着,大人又久居神宫之中,所以想请源大人帮忙留意留意,不知可否?”

若服坐在一旁,面颊微红。

源引听了薛霑的话,又见了若服的反应,加上此前的一些传闻,心里便有了大概。她笑道:“主上是我老太婆一手带大的,一向有如女儿一般,幺妹便是我老太婆的外孙女,自然没有撒手不管的道理。”

之后,源引也着实花了一番心思,给若服带来了不少年轻有为的源氏子弟,其他各族闻风而动,纷纷想方设法把自家子弟送到若服面前来。若服不胜其扰,且愈是比较,便愈觉得日竹与众不同,更加把日竹刻入若服的心中了。

这段时间里,若服想尽一切办法打探洛阳公孙家的消息。只有是与日竹能够扯上关系的,便能够高高兴兴好几天。没过多久,这便成为若服生活中的一种乐趣了。

通过各种消息的拼凑,若服得出了洛阳公孙家嫡子公孙博旒的形象:相貌堂堂,行事果断,手段狠辣,杀人无情,至今未娶妻纳妾,坊间盛传其好男风,但从未得到证实。

这与若服所见的日竹大相径庭。若服所认识的日竹,英俊潇洒,温柔体贴,除了分别那日略显绝情,便没有什么不好的了。这样的日竹与公孙博旒如何会是一个人呢?若服又开始怀疑了。

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么哪个才是真正的若服呢?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那若服的日竹又上哪儿去了呢?一个可以在岭南翕教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的人,不会是泛泛之辈。况且,为什么要无端欺骗若服呢?要是有所图的话,也不必如此。

种种疑问萦绕心头,而又始终得不到答案,若服开始变得烦躁。她没有像一般女子那样患上相思病,却得了更为严重的心病,且因为夏天的到来而变得更加无药可医。

就这样熬过了一天又一天,连留在中原许久的长姐濋留都已回到了洵都,若服却仍未得到一个答案。她甚至因此忽略了,就在长姐濋留回洵都的同时,二姐汜留却已经向相反的方向进发。

第5章 (四)

“芸姐姐,中原好玩吗?”

有些憔悴的若服抬眼看着芸仙,最近她才想起这位很好说话的中原来的姐姐,于是迫不及待地跑到濋留府上找到了芸仙。

“这个嘛——小若服你到底想要问什么呀?”

芸仙以手支额,打量着若服。

若服一时语塞,想了好半天才决定把事情告诉芸仙,而且说得颠三倒四,但好歹令芸仙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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