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服小传(4)

作者:文选与文

薛霑轻轻拍了拍若服的肩膀以示安慰,道:“大人能够这样想,就不该说自己不懂事了。大人以这样的身份来到世上,本来就与常人不同,如何能奢求其他?只要大人能够平平安安长大,平平安安出嫁,便是不辜负主上一片苦心了。”

“你也希望我早早嫁出去吗?”

若服瞪了薛霑一眼,看来是生气了。

“神女大人在大人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同康护法完婚,并且替主上处理教务了。”

薛霑的话刺激了若服,她不声不响的回房和衣而卧,不肯再理薛霑了。

神女濋留是若服的长姐,长若服七岁,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从未让人操心过,是若服这般的后辈敬仰的对象。这样的人是用来崇拜的,若服从未想到过要站到同样高的位置上,她只想在父母膝下度过一个孩子应有的年岁,可是连这样简单的愿望也是如水中月、镜中花般可望不可得。

辗转反侧,便了无睡意。若服忽地想起今日日竹所赠匕首,便把它寻来仔细察看。在烛光之下,“公孙博旒”四个字闪着异样的光芒。

若服吃了一惊,匕首险些掉到地上。她只是隐约觉得日竹不会是真名,却不料还是这样一个威名赫赫的人物——洛阳公孙家的长子嫡孙,可谓是翕教的对头。若他当日心怀不轨,自己便成了罪人。

没有人会在那样的情况下以他人之物相赠,所以若服认定了日竹便是公孙博旒,公孙博旒就是日竹。虽然还有一点困惑,她却置之不理,一口咬定了自己所认为的真相,便平白吓出一声冷汗。

自从沈方晔那件事情后,翕教上下对中原武林人士的反感和防范意识日增,没有道理会让一个中原武林世家的子弟在翕教眼皮子底下横行无忌,否则便是哪一方面除了问题。不熟悉教中事务的若服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她决心亲自调查一番。

第二天,若服又抛下了薛霑,一个人去了翕教收集各派秘闻的慎信堂,要了一些关于洛阳公孙家的消息,结果发现都是些别人家的家长里短,没有她感兴趣的东西。思索片刻,她决定去找舅舅庆演。

庆演是昭明神宫的护卫总管,又是神燚的从兄,平日里可自由出入神宫,所以要找他也不算难。这不,就在神宫管事们议事的地方,若服找到了他。

“幺妹找舅舅有什么事吗?”

庆演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后便招呼若服入座,他年近不惑,保持着剑客的气概,膝下一双儿女,正是若服这般大。

“幺妹想问一些关于江湖上的事情,不知舅舅可否为幺妹作一解答?”

若服自己想了一套说辞,依着计划缓缓道来。

“可以,只要是舅舅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庆演露出慈父般的笑容,看起来比若服的父亲温和多了。

“我听说,长姐率领教众征战武林,所到之处如秋风扫落叶,是真的吗?”

“神女大人年轻有为,如何会是假的?”

庆演把濋留大大称赞一番,又说那些名门大派如何如何表里不一、欺软怕硬,将人家的陈年旧事统统抖了出来,说的是唾沫横飞,让在一旁听着的若服暗暗皱眉。

“可是,长姐至今未归不就是为了镇压那些仍旧与本教为敌的人吗?我们到现在都没能够完全控制住所有的门派吧。”

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吹过头了,庆演干咳两声,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才道:“确实如此,除了那些被灭门的,明里暗里的反抗从未停止过。所以,才要辛苦神女大人留在中原嘛!”

“那么,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我的长姐脱不了身?”

若服觉得自己已经慢慢靠近目标了,洛阳公孙家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这个嘛……”

庆演忽然压低了声音,目光警惕的扫了一圈四周,才小声道:“据说是洛阳公孙家是幕后主使,但种种迹象表明,单凭他一家做不来那么多事。”

“总之啊,对手麻烦的很呐。”

庆演恢复了常态,正色道:“神女大人年纪轻轻就可担当大任,是本教的希望,幺妹当以神女大人为榜样,方不辜负主上一片苦心啊!”

若服只注意有关洛阳公孙家的事情,其余不过含糊应对。话说到此,她便起身告辞了。

单凭自己的努力,所知着实有限,然而为这样的事情特意去找别人帮忙又委实不妙,说不定还会招致二姐那般的祸事呢。若服摇摇头,有些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薛霑前来问候,若服也是爱理不理的,此后几天不是一个人在那里发呆,便是看着那把匕首出神,连带吃饭睡觉这样的事情都抛到脑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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