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美人记事(149)
身份地位摆在那,就算是大喜日子,也没人敢跟长公主一样灌他酒。
玉茗在一旁道:“旁的酒也就罢了,可今晚的合卺酒,公子是一定要饮的。”
她笑盈盈执了两个水瓢一样的东西过来,满月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个剖开的匏瓜,里面盛了酒,她之前被吩咐过,知道这酒的确是推辞不得的一环,便抢先拿起来饮了,才道:“是果子露,阿峤哥哥喝吧。”
云峤忍不住唇角一翘,伸手执了酒瓢慢慢饮了。
他姿势优雅,仿佛手中不是半个匏瓜,而是世间最昂贵的白玉酒盏,喝完之后玉茗收了东西,朝两人行礼退下,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云峤这才看着她道:“错了。”
满月一脸懵懂:“什么错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叫我阿峤哥哥?”他笑着,目光深深地看过来,波光流转,绮艳至极。
满月不知为何,又想起去年在桐县时,他靠在门框上一脸坏笑让自己叫“阿峤哥哥”的场景了。
心口一瞬间如小鹿般乱撞,她定了定神,半晌才有些为难,又带着几分羞赧开了口。
“夫,夫君?”
第76章 我知道你恨我
云峤一如既往不胜酒力, 几口果子露下肚,脚步便瞬间绵软起来。
满月便催着他去洗漱:“……忙一天了,去去乏也好。”
又伸手去摘自己头上的簪环, 一边抱怨:“我也要去洗把脸, 这胭脂糊在嘴上好奇怪, 玉茗姐姐还说是花枝乱最好的玫瑰胭脂,甜甜的还带花香味,我看……”
话未说完,云峤已接口道:“是吗?我尝尝。”
说罢很自然地弯下腰, 吻住了那张花蕾般嫣红的唇。
满月双手还举在头顶, 保持着摘簪子的动作,整个人一下子炸开了, 手上那枚蔷薇花簪“铛”地一声滚落到地上。
云峤含住她唇轻轻一吮,随即便退开, 却又没退多远, 只鼻尖抵着鼻尖,低声笑:“是很甜。”
也不知说的是她唇上的胭脂, 还是其他什么。
满月羞得满面酡红,一慌起来又换回了从前的称呼:“阿峤哥哥, 你……你在做什么?”
云峤惩罚性地又咬了她一口:“叫我什么?”
“夫君……”满月一双小鹿眼水光潋滟, 委委屈屈叫了一声,又软又糯, 是让人更想欺负的声音。
云峤没忍住, 揽住她的腰便深深吻了下去, 这次不是之前的浅尝辄止,而是温柔又强硬地辗转厮磨,难分难舍半晌, 才喘着气停下来。
“我在做什么?”他唇上沾染了些许胭脂色,配上清艳眉眼,更多出几丝雌雄莫辨的魅惑来,像是自问自答一般低声道:“自然是做夫君可以做的事。”
窗外夜色已深,屋内烛火摇曳,连院子里的草虫喧鸣声都似乎远去了,只剩下一室静谧,满月从成亲日的早晨开始,便一直镇定自若,因为跟云峤已经很熟悉,不似别人盲婚哑嫁,两人同室而眠也不止一次,她还带着少女的天真,以为成了亲,不过从同室变成同床,也并没什么大不了,又兼没有女性长辈,玉茗年纪虽比她大,自己也还是个未嫁女子,给不了太多帮助,也没人真正告诉她,成亲意味着什么——
但此刻她却感觉很奇怪,仿佛一颗心飘在半空中,连面前的云峤也变得陌生起来,是以往从未见过的样子——他似乎想要欺负她,却又带着些疼惜,叫人简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知所措揪着他衣襟,试图让话题更正常一些。
“我簪子掉了,”她小声道:“……很贵的,摔坏了好可惜。”
云峤道:“坏了我赔你。”
满月被他揽着腰不能动弹,只能用脚尖在地上悄悄试探:“才戴一天呢……”
冷不防面前美人摇晃了一下,连带着她也打了个趔趄,只感觉脚底下“喀嚓”一声,像是踩扁了什么极轻极脆的东西,满月叹了口气,只觉得心在滴血:“……罢了。”
云峤没听清,皱着眉问:“什么罢了?”
满月看他神情便知道这人又有些醉意了,只能小心翼翼撑着他身子:“阿峤哥哥怎么了?”
云峤将头埋在她脖颈里:“大概是醉了吧……”
他倒是诚实,满月无语地将他扶去榻上坐下,又打水来替他洗漱了,将脸上沾染的胭脂擦得干干净净,一想到这胭脂怎么来的,又忍不住脸红,仿佛唇上还留着他微凉带着木香的触感一般。
又去地上捡了被踩坏的花簪,自己将剩下的簪环去了,脱下厚重婚服去隔间里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才穿上轻便中衣出来,见云峤仍在榻上和衣躺着,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过去帮他脱衣裳。
刚脱到一半就被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