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嫁给一个和尚(47)
听到这番话,秦镇颤抖着收回手,眼角已有热泪流出。
“我儿命苦,我儿命苦啊!”
而赵氏早已拉着秦云扑倒下去,哭天喊地哀嚎不断,只是两人光打雷不下雨都未落下泪来。
秦镇抬起袖子抹了把眼睛,无力问道:“可查明失火原因了?”
周子濯垂着眼睛,语气低沉:“宋大人已带人来查,想来不多时便能寻到原因。”
闻言,秦镇抬头看向站在废墟前的宋景然,前段日子京城里有关此人和秦漪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可他这个做父亲的压根不信,自己的女儿品性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可这件事到底叫他跟着失了面子,于是在宫里碰着时也未曾给宋景然好脸色。
“宋大人,此事还望宋大人查个清楚。”秦镇来到他跟前拱手说道,语气诚恳而沧桑。
“侯爷放心,这事我定会给您一个交代。”宋景然坚定回答。
这厢,府里的一个小厮在后头转来转去欲言又止,周福见后斥道:“你在这儿瞎晃什么?”
小厮看了眼敛目垂首的周子濯,迟疑道:“福哥,适才我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个人,不知是不是趁乱逃跑了,我就想来禀告一声。”
周福闻言眉头微皱,不耐地摆摆手: “去去去,没看见少爷正伤心着?不就丢个下人,没准是被火烧得骨头渣也没剩下,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一提。”
小厮愣愣地摸摸脑袋,“既如此,那我退下了。”
周子濯攥着尸体的手喃喃自语:“绾梅,我此生都不会再失去你了。”他唇角微勾,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脸上神情令人心惊胆寒,“你还是我的妻,无人能从我这将你带走。”
他将她手中紧攥的玉佩取下,用帕子轻轻擦拭,眸中逐渐流露出一种疯狂,“这辈子是我有愧于你,待我百年后自会去地下找你赔罪,你放心,到那时我会让人将我的尸骨与你埋在一起,此世生不能同寝,死后也会与你同穴。”
太阳渐渐升起,门口看热闹的人都已散去,不多时,门口有人传唤一声:“慈云寺的师父们过来了!”
院里的人纷纷看去,就见数十个素袍和尚合掌走来,各个满怀慈悲神情庄肃。
但让人万没想到的是,观南法师竟也来了。
寻常百姓只有在盛大法会上才得见这佛子一面,如今日这等法事也多由寺里的其余和尚进行。
他双手合十步履沉稳,清隽面容上似有一丝浅浅的怅然,或许是佛家悲天悯人的天性使之,又或是因见到此般悲怆场景而动容。
无人知晓。
道场布好,木鱼声渐渐响起,繁重的经文在漫天残垣断壁不断回荡,召唤枉死的亡灵早日轮回,而活着的人,也在无形中被洗涤,唯有那怀罪之人,被这声声佛经束上一道又一道沉重枷锁。
经幡随风飘摇,引磐声声清脆,观南合掌而立微阖双目,口中念念有词。
他从未想过,再见到秦漪时竟已阴阳两隔,如今她已离开人世,而他正站在她尸身前念诵往生咒,送她早日超度。
所谓世事无常,大抵如此吧。
法事做毕已近傍晚,除却“秦漪”的尸身,其余仆人皆被抬到院后头的荒地里埋葬。
门外不远处的山坡上,两匹骏马停在那,跨坐马背上的正是苏家兄妹,他们眺望着眼前进进出出的人群,亲眼看着那一具又一具尸体被搬出来。
饶是见惯了沙场厮杀的苏月遥也不禁生出恻隐之心,她攥紧缰绳,面色凝重,耳边不时响起路人对这场火灾的猜测。
“月遥,你可知这火是谁人放的。”苏寒似笑非笑,眸中神色带着几许玩味。
“哥哥这是何意?”苏月遥皱眉反问。
“连不明真相的百姓都能猜到一二,你竟什么也未察觉?”
苏月遥脸色一白,紧紧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猛然起适才一位老伯说的那句话。
周家二公子为爱弑妻,迟早要被天诛地灭。
她立即摇头否定:“你胡说!子濯断不会做出这等事!这火纯属意外,与任何人都无关!”
苏寒沉着脸,既恼怒又无奈:“人心隔肚皮,周子濯此人表面风度翩翩,实则内心极其阴暗,把他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
然而苏月遥对这些言论丝毫不信,甚至因别人诋毁自己的爱人而愤怒。
“我不信!子濯又不爱她,他大可以直接将她送走,有什么必要多此一举!旁人倒也罢了,可你是我哥哥,你不能信口雌黄诬赖他!”
“你当真是被他迷了心智!”苏寒冷哼一声,努力平复心绪耐心劝说,“我告诉你,凭我对他的了解,这厮一旦发起狠来,哪怕是他不想要的,他宁愿亲手将其毁掉也不会任其归别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