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走路都喘(70)
沈宜荏心下一阵哀伤,她只告诉自己,等查出谋害沈家的幕后凶手后,她便与表哥好生说个清楚,只是想到这里,她的心田间却弥漫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痛感。
正在她恍惚之际,傅宏浚才携着红枣姗姗来迟,只见傅宏浚的手上提着一条样式精致的披帛,他只瞧了沈宜荏一眼,便将那披帛放到了红枣手上。
“表妹且在宴厅里待着吧,若有事,便唤人来前头找我。”傅宏浚语调低沉,说完这话后,便转身匆匆离去。
红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直口快道:“姑娘,奴婢怎么瞧着,世子爷有些不高兴呢。”
沈宜荏微愣,眸子里也闪过一丝哀伤,只是须臾间便转瞬即逝。
红枣瞧见了沈宜荏脖子里的红痕,她便细心轻柔地为沈宜荏缚上了披帛,只道:“小姐,方才夫人在寻你呢,我们可要往前头去?”
沈宜荏便收回了落在傅宏浚离去方向的目光,便应道:“好。”
待回了正厅后,沈氏一见沈宜荏,便蹙眉问道:“你去哪儿了?”
沈宜荏便含糊其辞道:“方才去花园那儿逛了一会儿,被日头晒的晃眼后,便在凉亭处歇息了一会儿。”
沈氏也无意刁难沈宜荏,她只环视了一番左右,便道:“那傅芷娇也不知去哪儿了,罢了,我便派人去寻一寻她,你往花厅旁的茶水间去吧,尚书夫人在那儿等着。”
沈宜荏闻言,顿时喜上眉梢地应了。
此刻花厅旁的茶水间里,刑部尚书夫人正冷着脸端坐于那软塌之上,身边的仆妇正小声与她禀报李依梦的情况。
“小姐哭到了现在,饭也不肯吃,水也不肯喝。”
那尚书夫人却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只听她说道:“让她哭,从前是我太惯着她了,得好好让她长长记性。”
那仆妇如何不知自家夫人面上冷硬,心内实则担心不已,她便笑道:“奴婢斗胆,让小厨房做了些小姐平素爱用的点心过去,便是晚上小姐饿了,也能用些垫垫肚子。”
那尚书夫人却仍板着脸听着仆妇的禀报声,半晌后,方才讥笑道:“将那苏端送回忠毅侯府上去吧。”
那仆妇却霎时瞪大了眼睛,只愤愤不平道:“夫人,那人哄骗了小姐的清白,当真是罪大恶极……”
她这话未说完,却听得尚书夫人勃然大怒道:“是梦儿自己蠢,被男人花言巧语几句就眼巴巴地贴了上去,枉我聪明一世,竟生出这样蠢笨的女儿来。”
那仆妇便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只低声劝慰道:“夫人息怒,小姐天真烂漫,个性憨直,自然禁不住那苏端的无耻哄骗。”
那尚书夫人自然也不是真的如此嫌恶自己的女儿,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一块肉,她疼惜还来不及呢,只是那苏端固然可恶,可他背后终究有二皇子撑腰,况且如今崇明帝年迈,说不准将来坐上龙椅的人就是二皇子。
此时此刻,她断不可能和二皇子一党交恶。
思及此,她便敛下怒容,只沉声道:“国公夫人的内侄女怎得还没到?”
话音刚落,却听外间的小丫鬟进来禀报道:“夫人,外头有个眼生的小姐求见。”
第33章 死人。
丫鬟传唤后, 沈宜荏便候在耳房外垂首静等,不消片刻,便有一个梳着双尾髻的丫鬟笑着出来与她说道:“小姐随我来, 我家夫人正在里头候着您呢。”
沈宜荏便也躬身向她道谢, 不过几步之遥,那丫鬟便替她撩起了帘子,沈宜荏一进耳房, 便嗅到了一股甜腻又熟悉的香味,这味道似是在姑母房里闻到过。
那尚书夫人此刻正斜靠在软塌上, 一张平平无奇的四方脸上满是慈爱的笑意,沈宜荏还未行礼时,她便先说道:“不必多礼了,我与你姑母乃是手帕交,你便是叫我一声姑母,也是使得的。”
沈宜荏自然不会将尚书夫人的客套话当真, 她便极恭敬地朝尚书夫人行了个礼,随后便目带殷切地说道:“见过夫人。”
“你这孩子倒是十分知礼, 我姓李, 你若不嫌弃的话, 便唤我一声李婶婶吧。”尚书夫人李氏便笑着将沈宜荏扶了起来。
沈宜荏顺势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后,她方才轻唤了一声,“李婶婶。”
李氏脸上的神色颇为和善, 她只朝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立刻奉上了一本卷宗,只双手捧于沈宜荏面前。
“我知你来寻婶婶是为了什么,婶婶也替你去拿了这卷宗来,只是沈家一事早已结案, 那日沈家后院里有下人在烧火,偏偏风大,那火星子便烧到了房屋里,这才酿成了这般惨剧。”那李氏只神情悲痛地说道。
沈宜荏霎时便觉自己被当头棒喝了一通,她颤抖着捧着那卷宗仔细地翻阅了一番,只见上头清清楚楚地写着沈家一案的缘由、经过,连那日江南的天气都写得细致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