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走路都喘(68)
不知怎得,沈宜荏心上便涌起了一股恶寒,苏端的触碰让她觉得自己像青楼里待价而沽的粉头一般低贱廉价,他那漆黑色的眸子里满是鄙夷与不屑,那双手却又黏附在自己身上不放。
眼前的这个男人,既鄙夷自己又想侮辱自己,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件低贱的物品罢了,此刻,沈宜荏却鬼使神差地忆起了傅宏浚,不知怎得,她竟心下一酸。
见沈宜荏的表情十分不愿,苏端便立刻收拢了大手,只掐住了她的脖颈,又道:“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便是突然死在了这假山旁,又有谁会在意?”
沈宜荏被掐住了脖颈,且那苏端的力道越来越大,她窒息之余,便只得哽咽道:“疯…子。”
谁知这两个字一出口,苏端的力道却又瞬间扩大了几分,他只癫狂地欣赏沈宜荏这幅濒死的样子,笑道:“我的确从出生以来就一直是个疯子,本想着把你这身好皮肉送给二皇子做个禁脔,可如今想来,你这般的雪脂凝肤,用来做人皮灯笼应当也好极了吧。”
沈宜荏正觉得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一点一点地剥夺,她呼吸不过来,大脑也似肿胀一般充起血来,苏端的力气极大,她挣扎不得,正万念俱灰之际,却见眼前的苏端却顷刻间被什么东西给踢了出去。
重获呼吸以后,沈宜荏只觉自己的喉咙似火烧一般,眼泪不可自抑地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她瘫软的身体便要立刻倒下来,预想之中的疼痛却并未突然,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脯。
沈宜荏睁开泪眼婆娑的双眸,却见傅宏浚正担忧至极地望着自己,那黑曜石般的双眸里满是愤怒。
他替沈宜荏顺了顺气后,便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将她护了个严严实实,片刻后,傅宏浚便起身将那苏端按倒在地,狠狠地朝他脸上打了一拳后,他方才说道:“你怎么敢如此伤害她?”
那苏端在武力上不是傅宏浚的对手,他便笑着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迹,只恶声恶气地瞥了一眼沈宜荏道:“你倒还真有几分本事,连镇国公世子都成了你的裙下臣。”
这番话对盛怒的傅宏浚来说,无遗是火上浇油,只见他立刻捡起了地上的那一把匕首,便狠狠地刺进了苏端的胳膊中,只道:“不过是个靠钻女人裙底的庶子罢了,我便是杀了你,又有谁能说我一句什么?”
傅宏浚此刻已是发了狠,他方才听了白山晴的话后便往假山处来寻沈宜荏,却见一个男子正捏着沈宜荏的喉咙,似是要置她于死地的样子,他当下便控制不住自己心内滔天的怒意,只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这个男子。
苏端被手臂上那股剧烈的疼痛给震得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镇国公世子双眼猩红的样子当真是有些可怖,他的确是低估了那个沈宜荏的能耐。
苏端为了保命便不敢再说些什么惹怒傅宏浚,可傅宏浚心内的怒意却一丝也没消退,他正要举起匕首将那苏端杀了时,却见身后的沈宜荏立刻欺身上前将他的手臂拉住,只听她哭道:“表哥,本朝律例,无辜杀人者杖八十,褫官职。”
她双眼红肿得如桃儿一般,白嫩的俏脸上满是泪意斑驳,脖颈上的红痕似两条毒蛇一般蛰疼了傅宏浚的心,他便将沈宜荏抱入了怀中,只忍着眸中的酸涩,哀声道:“表妹,对不起。”
沈宜荏于生死之际被傅宏浚救了下来,盘亘在心内的委屈也一下子涌了上来,她便也靠在傅宏浚的怀里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第32章 闹别扭了。
哭了一阵后, 沈宜荏才含羞带怯地从傅宏浚怀里起身,对上他担忧又怜惜的眸子后,她方才倍觉羞赧, 一时间竟也忘了脖颈上的疼痛, 只道:“多谢表哥。”
这一声莺语千回百转,直让傅宏浚心似被灼烫了一般疼痛不已,他余光又瞥见了沈宜荏脖颈处鲜红的手印, 盛怒之下他便起身将地上的苏端给拎了起来,待他攥紧拳头再要狠揍这苏端两拳时, 却听得身后响起一道尖利又急促的女声。
“苏郎——”
随声而来的是一个体态健硕的女子,这女子虽遍身绫罗,眉眼也清秀可人,可那一张如玉轮般的面盘却将她的艳色尽皆掩去。
傅宏浚便面色不善地往那女子的方向瞧去,待触及到那女子身后乌泱泱似的华服裙摆后,傅宏浚这才将那苏端放开。
如今沈宜荏衣衫不整, 且脖颈处的红痕也十分吓人,若是被那群爱嚼人是非的贵妇们瞧见了, 她的名声定会毁于一旦。
思及此, 傅宏浚便不情不愿地将那苏端往那女子的方向推去, 待他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后,傅宏浚方才携着沈宜荏匆匆离去,后头聚拢来的贵妇却只能望见两道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