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偏执权臣恃宠而撩后(36)
“我可告诉你,他若真像传言中说的那样喜欢过你,甭说三年了,就是三十年,他也放不下!”
三十年……
褚沅瑾不禁轻蔑笑了下,哪儿便那么容易撑得过去。
她生母仁显皇后名陈婉,出身名门,姿容艳丽,仪态端庄,自小便被指给了当年还是太子的开惠帝,她是天定的太子妃,是天定的皇后,自小便以一国之母的标准培养。
陈婉一生守性知礼,可曾有一人告诉她,她是他的妻,不必日日拘着自己。
他们二人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她自小便知道终有一日要成为他的妻,注定与普通夫妻不同,注定无法奢望真心,陈婉是一早便想好了的,亦是早就接受了的。
可自嫁入东宫之后,她的夫君,堂堂一国之储君,对她百般呵护万般照料,竟是没纳一个妾室。
他说她是他的妻,他说他只有一个妻。
饶是再硬的心肠也能给他磨软,更何况陈婉本就是心软之人,她自小就爱慕他。
后来他登基做了皇帝,她亦母仪天下。
可那人再不是她一人的夫君,他变成了她的陛下。
原本空无一人的后宫慢慢花团锦簇,原本说只爱她一人的夫君不知宿在哪一美人寝宫。
他们变得相敬如宾,在一起时总是平淡如水。
她是一国之后,皇后要有皇后的威仪,她亦有她的骄傲。
有时陈婉觉着什么都变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变。这一切的一切,都同她本来预想的样子没什么差别。
甚至于,随着时间流逝、岁月蹉跎,她发现自己对那人的喜欢好像也被慢慢消磨得所剩无几。
只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皇帝可以再去喜欢旁人,皇后却不能。
她只能守在这深宫,看花开花谢,等容颜老去。
可连容颜老去,她都没能等到。
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长相厮守的爱情。
所谓长相厮守,不过是被一纸婚书绑住,逃不掉罢了。
褚沅瑾从小到大,看惯了阿耶身旁的宠妃换了一个又一个,盛衰起落,几乎每日都在那筑宫墙之内上演。
好像她们生来便是为了争得一个男人的喜爱,她们的全部,皆由妻为夫纲的“夫”而定。
可褚沅瑾不要这样,她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无论在一起还是分开,皆由她定。
“你这人怎的总是这样浮夸?”褚沅瑾冷笑了声,“一大把年纪了还信那个?少听点说书人胡编乱造的假故事吧你。”
在褚沅瑾眼中,不可能有至死不渝的男女之情。若是有,那个至死不渝的人也不可能是男人。
自然,更不可能是她。
“你怎么这么现实?”贺景轩唇角抽了抽,“罢了,不信拉倒!”
说罢他又道:“沈长空那样的人,若是真对你无意,那你不如迟早放弃。”
“不行,”褚沅瑾未作思考便道,“我放弃不了。”
一抬眼便见贺景轩满脸狐疑看着她,心里莫名便虚了一下,补充道:“不甘心。”
“那好办。”贺景轩偏唇笑了下。
这笑容邪里邪气的,看得褚沅瑾心里直发毛,一阵不好的预感腾然升起,却还是耐不住好奇,挑眉问道:“好办?”
“是呐,”贺景轩眼角眉梢皆是放荡的笑意,应声道,“你直接霸王硬上弓,将生米煮成熟饭,他定然记你一辈子。”
“……”
褚沅瑾真想一巴掌扇他脸上,没好气道:“我可真有本事,还能硬上了沈长空……”
“啧,”贺景轩扬了扬眉,“你怎么回事?弄点药,使点美人计,他还能不从?”
褚沅瑾是真有点佩服他,什么损招都敢出。
“他不是那样的人。”褚沅瑾道。
说罢怔愣了下才又补充道:“我也不是。”
沈长空那个人那么能忍,便是刀山火海恐怕都不会露怯,更遑论是□□这种不入流的东西。
“那你便去求个圣旨,让圣人赐婚与你二人,”贺景轩不知想到了什么,倏而笑出声来,食指碰了碰鼻尖笑说,“而后来个先婚后爱,人都是你的了,还愁得不到他的心么?”
褚沅瑾眉心跳了跳,抬手摸起个杯盏便朝他砸去,轻而易举便被他两指接住,拍在了桌面上。
褚沅瑾登时便更加气愤,“贺景轩!你每天都在看些什么东西!”
“话糙理不糙啊,”贺景轩说,“就成亲最管用,再者说了,嫁与沈长空有何不好?他有权有势,禁军令和兵权都在他手上,又长了张对你胃口的脸,你若连他都不愿嫁,还能嫁给谁?”
虽说贺景轩不知褚景同那事儿,但他这话说得也是极在理的。
沈长空是目前看来褚沅瑾最合适不过的选择,一来她现下对他有几分兴趣,二来,若是嫁给了沈长空,日后即便是褚景同真登了基也不能拿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