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切白太子的温柔刀(37)
“古往今来的暴君你见过几个要杀一两个人还要专门去寻一个合适的名目,也就是孤这般无聊的人,才会费这些时间,好让你们死得其所。”
康远伯咬着牙,牙关还是不住地颤抖,发出磕嗑的声响。
“你、你不会得逞的。”
“康远伯,你不如令尊有经验。”李景淮笑着说,语气中还有些遗憾。
康远伯咕噜噜的声音在嗓子眼转动,愤意却从双眼中迸发。
恐惧只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心里更多的是恨自己无能,也恨太子的肆虐。
“其一是镇石选得太矮,没把自己立刻撞死,却要落到我手上。”
想到传闻中太子设于戒律司里那些可怖的刑具,康远伯身子不禁狂抖,额头上的伤口再次迸发,腥热的血烫得他逐渐发冷的皮肤一阵阵战栗。
李景淮扫了一眼,也没在意。
“其二没有选好地方,这里僻远幽静,除了你就是我的人,你的话也无人可知。”
康远伯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他原没有想这么多。
在狭道偶遇太子时,他只想逼迫太子放他父亲回来,可他一个文弱书生,拿什么去威逼太子?
拿什么威逼太子?
他气喘如牛,两眼胡乱翻看,忽而看见上面玉栏之后有一个红色的影子。
他眯起双眼,定定看上去。
果真是一名女子,并不是他的幻象。
康远伯心里砰砰狂跳,这里并非只有太子的人,还有其他人啊。
他气喘几声,等平息身上的剧痛就朝着上方大喊:“太子杀臣!太子杀臣!”
沈离枝一怔,正想要躲开,李景淮已经斜过凤眼盯住了她。
明明隔着那么远,却还能清晰感受到他眼底的杀意。
沈离枝颇有些无奈,究竟是太子做事每每都是这般决绝,还是她运气不好,总会撞到。
李景淮眯起眼,看清是她的脸,嘴角似笑非笑勾起,看了须臾。
见她脸上一如既往的从容。
没有惊惧,也没有旁的。
李景淮打量半响,确信那脸上没有出现对他暴行的厌弃神色。
他收回视线,伸出脚,把康远伯像濒死挣扎的鱼一样反复拱翘的上身踩回混着血的脏水中。
“不巧,那是孤的人。”
康远伯往外呼气,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两眼一翻,终于彻底晕厥过去。
沈离枝自知看见太子行事,离开是没有用的,干脆就站于原地继续看。
见赵争带着两人把那血淋淋的人拖走,几个小太监端着水拿着抹布,飞快处理地上的血迹。
不一会,那些痕迹就被抹去,仿佛从没有发生过。
李景淮听着手下的人禀事,半响后才挥了挥手,那与赵争服制相同的护卫就拱手退下。
李景淮这才有空重新抬起头,看见沈离枝一直未走倒也有些惊讶。
看来,这是有逃不脱的自知之明。
“沈知仪。”李景淮盘手而立,挑目望来,“这次,看见又听见了,该当何罪?”
第24章 马车 顺着雪颈的弧度
六公主李微容带着乔辛漪在琅夏花亭左等右等,等到日头西斜,还没等来沈离枝。
她怒而起身拍桌,头上的步摇猛摆乱晃,闪出一片金光灿烂。
“人呢!就是从东庆门爬来,这会也该到了吧!”
宫婢们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该不会这沈二姑娘提前得知这是六公主给她备下的鸿门宴,跑路了吧?
乔辛漪啜饮了一口冰镇葡萄饮,看着李微容几步下了台阶,抬手掌掴一个开口回说不知情的宫婢。
她慢悠悠摇了摇头,手将发间的碧玉钗扶了一下,才在六公主抬起手准备打下第二掌的时候慵懒开口,“公主且慢,沈二姑娘也不是头一回进宫,想来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或许是皇后那边……”
李微容听见皇后两字,脸容又是一冷。
手却没有再次落下,那名宫婢红着眼连忙跪下叩首,其他宫婢也噤若寒蝉,跪地不起。
李微容回身走回桌子旁,愤然坐下,双手盘胸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
“不知廉耻,以为有皇后撑腰就可以在东宫肆意妄为?”
“自然不能,但是就怕她像她姐姐一样,也是个没规矩的,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身在东宫,行事倒是比她姐姐还方便一二呢!”
“你胡说什么,我太子哥哥的身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近的么?!”李微容怒气转头就撒到乔辛漪身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叫你来,是因为知道你鬼主意多,是本公主用得上你,别把心思乱用!”
乔辛漪笑脸一僵,手扯着帕子在桌子下搅紧。
她可不敢担这一句‘鬼主意多’,说得她像是什么惯会弄权搞事的后宅怨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