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病娇太监比命长/嫁太监(14)
……
沈太医这旬已经往福宁宫的偏院来第二次了。
都是因着总管魏澜的对食宁晚心。
许是白日淋雨,晚上又见魏澜施刑,宁晚心当晚便发了热。
“淋着雨睡觉,寒气入体,又受了惊吓,才引出热症来。她年纪小,吃两剂药就好了。只是春寒尤不可小觑,平日里,大人还是费心注意下的好。”
沈太医刚从一位身子有异的娘娘宫里出来,马不停蹄又赶来福宁宫,魏澜自然不会吝啬。
“应该的,劳烦沈大人。”魏澜点头,“咸庆。”
咸庆捧上一绣工精美的丝袋,满满当当装着一袋子金瓜子,魏澜淡笑道:“不值当什么,沈大人带回去给家里孩子玩吧。”
沈太医托辞不得,只能收下。
“沈太医刚从哪里过来的?怎么一身的汗?”
沈太医听懂了魏澜的旁敲侧击,一笑:“常平宫一位娘娘,身子不大爽利,想调养调养。”
魏澜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另有一事,杂家想请教大人。”
沈太医忙道不敢,“大人有疑问,但请直言。”
……
“魏澜当真是这么问的?”皇帝合上一本奏折,“啪”地丢在一旁。
元礼躬身应道:“千真万确。陛下……现下只怕,魏大人当真对宁氏动了心……”
皇帝突然笑了,笃定道:“他不会。”
“你们呐,都不了解这个人。”
“朕同阿澜年少相伴的情谊,那时候在宫中不得势,他替朕挨了多少打骂,得罪多少人。是以他同朕要什么,除了这皇位,朕都会给。”
“可是后来朕赐他良田千亩,府邸一座,黄金千两,他都不要。”
“他说本来帮扶朕,也不是因为情谊,是谋算,是为了活命。”
元礼半晌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魏大人他……”拒绝一国之君的报答,是不是有点过于不知好歹了。
皇帝嗤笑:“他就这么一个人,冷心冷肺,连自己都不爱,你觉得他能喜欢上谁?他喜欢得上谁?”
“既如此,陛下何不……”
皇帝意味不明地笑了,瞥一眼眼前这位打燕王府就跟着自己的老人,就因为这些人都不如他通透得力,他才不得不用魏澜,“他聪明,最得体,而且好用。就这般把谋算都明明白白摆在朕眼前,朕反而能重用他。”
元礼把话听在耳中,头垂得很低。
“宁氏那边,是否要再确认一番……”
“不必。”皇帝一笑,“你也不懂宁晚心。”
“宁家满门刚烈脾气教出来的女儿,若是没有疯,怎么可能受的了给太监做对食这种屈辱?”
圣旨赐婚从来都只是个幌子,实则是在探宁晚心的底。
“所以朕确信,宁晚心当真是害了病。”
“退一步讲,她有大福气,恢复从前的灵透,最憎恨厌恶的人,也不会是朕。”
“是折辱她的魏澜。”
“到时候,魏澜不想套兵符,宁晚心也会逼他动手。”
如此一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赢家只有皇帝一人。
元礼拜服,“兵不血刃,陛下英明。”
……
魏澜目光透过床幔,看向床上宁晚心朦胧的身影。
宁晚心不太吃得下东西,连素来喜欢的肘子肉和卤猪蹄也想动,魏澜怕她空腹喝药要难受的,勉强给喂了一点儿煮的软糯的银耳粥,才敢让人喂药吃。
她身上不舒服也不闹,整个人打了蔫,但是眼睛还会下意识地去找魏澜,魏澜卜一靠近,她定伸手拉他的袖子。
魏澜嫌弃道:“手都是烫的,别碰杂家,回头把病气过到杂家身上。”
说着把宁晚心的手塞回被子里裹得紧紧,让她挣脱不出来,自己则坐到床脚,宁晚心看的到的地方。
她睁眼时便能瞧见魏澜,倒也不再挣扎,两人相处难得的安静。
沈太医开的药或有安神之效,宁晚心熬不住困意,堪堪睡下。
魏澜等她睡熟,起身拨开床幔,立在床边看人。
他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想着方才同沈太医的对话。
“沈太医妙手丹心,杂家想知道,人失了智,到底是哪般症状?”
“这……”沈太医心惊,难道这时候魏澜还在怀疑宁晚心没有痴傻?然他不敢多问,略一沉吟,“不同的人,经历不一样的事情,所表现出来的痴傻症状自然也大不相同。医典中例定有头部受重创者成痴,也有受大刺激心绪起伏,不愿意面对而害病者……”
“至于宁姑娘……下官观她神色状态,不似作假,入宫之前,她一个闺阁女儿家,也少有机会见到这般病人,若说学来的也牵强。她这病害得急,也许两种缘由皆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