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馔头牌(55)
李静言回到家中取了些银钱,便带着春生赶到严世忠家里。刚到严府门前,就看见严世忠妻子正红着眼睛指使着家人从房中往外搬东西。
李静言吓了一跳,忙问起一边的严府仆人,严府仆人小声冲着李静言说道:“公子是我家少爷的朋友?你来看望他的?来晚了!我家少爷被老爷关到了南郊的严竹寺,不许回京师了!”
李静言一听,奇道:“严老爷何出此举?”
那家人小声道:“我家公子在外面说人家李相公和什么什么当红花魁的闲话,被人家派人打了!我家老爷说公子有辱门风,让人把公子关到严竹寺里,一年都不许出来呢!”说到这儿,这个仆人看看四周,呵呵笑着说:“那严竹寺是严氏家庙,我看我家公子一年半载是回不了京城了,公子是我家少爷的朋友,有空常去那里探望他吧!”说完,那仆人呵呵一笑,转身继续搬运东西。
李静言想了想,忙走到严夫人面前,上前施礼说道:“在下李静言,见过嫂夫人。”
严夫人一见是李静言,忙回礼道:“严公子,前日我去八仙楼中找你,定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对不起你!”
李静言忙说道:“倒也没有什么事情。严夫人,不知严兄现在何处?”
严夫人一听李静言的问话,她的眼睛更红了,哽咽她着说道:“我家相公昨日就已经搬到严竹寺中读书了。”
李静言早就听严世忠说过,严老爷是士族破落世家,虽然严家的家资不算甚丰,可是严老先生却是一直以治学持家。也正是因为如此,因为严世忠不喜读书,严老爷也颇看不上严世忠,只是没有想到,严老爷竟然因为严世忠被打一事,就打严世忠关到了寺庙里。
此时见严夫人颇是伤心,李静言忙让身后的春生拿过自己备好的银两,递到严夫人手边说道:“嫂夫人,我知道严兄此次病情甚重,所以特意备了一百两银子与严兄看病抓药,还请嫂夫人收下。关于天香舫那里,我业也去问过,但严兄被打一事的确非她们所为。还请嫂夫人向严兄说明真相。”
严世忠妻子看看李静言递过来的银两,忙推辞道:“李公子,这如何敢当!本来就是我家相公的不是,您竟然还亲自来送银钱,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收的!”
李静言笑道:“严兄与我是同窗之谊,我本应早来看他,今天虽然没有见他本人,还请嫂夫人代为转交,只是我的一份小小心意,还请嫂夫人转告严兄,让他安心养病。”说完,李静言便向严夫人告别,带着春生赶奔官舍驿站。
等李静言主仆二人到京师兵部衙门打听一番,才知道哈尔那多等一行人现在就住在京师南郊一处府弟,却是离李府不过十几里远近。等李静言带着春生穿过大半个京师,再赶到哈尔那多下塌之处时,却已经到了未时末刻。
趁着哈尔那多家的仆人进府回禀,春生拉着李静言的袖子,小声问道:“少爷,咱们一天没正经吃东西了,你饿不饿?这个哈大人,会不会留咱们吃一顿饭?”
李静言道:“你先忍一忍,我与那多兄说几句话,咱们就回府。保证饿不着你!”
春生站在一边嘟囔着说道:“一天净赶路了,就中午吃了两个烧饼,你也不饿!”李静言却只一心想着一会儿见到那多如何说辞。
过了一会儿,只见仆人一路小跑地回到李静言面前,笑着说道:“我家哈大人说了,请李公子到后面叙话!”李静言一听,笑着跟那仆人往后宅走去。
到了后园之中,这仆人却不进屋中,径自把静言往花园领去,未进花园,李静言就嗅到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油脂香气,却一时闻不出是在烹制何物。再走近些,只见园里堆了一堆篝火,一群人正围着火堆有说有笑。
李静言本想等在园外让那仆人再去通报一声,没想到他刚走到园子门口,里面就有人笑着喊道:“我好像看见静言老弟来了!快快进来!老鹰,你去接他!”
静言闻言远望,只见正是哈尔那多手持着什么东西,正乐呵呵地冲着自己的方向招手大喊。他忙冲着那多轻轻招了招手,匆忙向园子里走去。等李静言到了园中却是一愣,只见阿如也一脸笑容地坐在那多身边。
哈尔那多一见李静言,立刻上前几步,冲着静言笑道:“静言老弟,你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我正想着明天去找你,你自己就来了!正好正好,汝俊姑娘给我们做了上好的烤肉,你也来一起尝尝。”说着,他张着两只沾满油渍的手,冲着李静言一个劲地招呼。
李静言看看哈尔那多,又看看阿如,一时说不出话来。一边的老鹰等人也跟着哈尔那多喊道:“李公子,快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