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律所(73)
“殿下说让我办案,可没说禁我的足。我也牵挂着蕊环她们想见一面,还望兄长体谅。”
秦山芙将“兄长”二字咬得极重,满是戏谑的意味。窦近台被她一噎还没愣过神来,就见她拉着韩昼的袖子离开了。
第33章 庚午祸变
韩昼被她牵着袖口, 一时五味杂陈,万般心绪起伏翻涌。
她此刻没心没肺地唤别人兄长,可知他当日连发都来不及束就奔向她家, 望着冲天的大火时,该是何等的绝望?
那时街上一群人围观, 杯水车薪地提着桶往里头泼水。他仔细找了一圈没看到她的人, 意识到她还在屋子里, 想也没想就往里冲进去,却被围观一人拉住:“公子,火太大啦, 小心伤着!”
可他哪听得进去,只让拦他的人放手,却被拽得更紧。
“公子何苦赔上自己,那女子一非人之物,岂能这么容易被烧死?”
韩昼急红了眼,一听这话就将人狠狠推向一边:“秦姑娘比你们更像个人!既不帮忙,就别来碍事!”
他当即就要冲进去,这回却是被郑大娘拉住:“韩公子!秦姑娘已经被人救出来了!”
韩昼这才停了脚步,心头一块大石落下, 整个人却虚脱得站立不住。他勉力强撑着四处寻她,可直到大火熄灭, 也没有她半点人影。郑大娘和蕊环明明看见她被救出来,眼下却凭空消失一般, 也急得团团转。再跟韩昼细细讲了一遍当时的情况, 他才知道她是被窦近台救走了。
窦近台救走她,自然是往京城方向去。他心知这也是晋王的意思,知道她无碍就放心了。可是……
“姑娘离家许久, 既无大碍,为何不向韩某去信一封?你可知我……”
韩昼再也说不下去,寻她的这么多日夜于他而言是苦累,可对她来说,只怕当他自作多情。
“罢了。”
秦山芙见他压抑着什么情绪,似是想怪她却又说不出来,一时也愧疚难当。
“多谢韩公子记挂。我一直惦记着要往白临县捎封信报平安,只是这次的案子晋王殿下瞒得严密,我一直找不到机会……”
韩昼不言,听她好歹没忘了自己,心里好受了许多。他平复了一会自己的心绪,温言道:“姑娘没事就好。”
韩昼往四处看了看,稍微凑近两步道:“其实我两日前就到了京城。知道姑娘此番是被晋王召来办案,便打听了一下京中有什么要事发生,结果还真打探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韩某说与姑娘一听,权当做个参考。”
“什么事?”
韩昼摇摇头,“此处人多眼杂,姑娘随我先去个僻静地方再详叙。”
说罢韩昼就领着她往一条街上拐过去了。
韩昼自幼长在京城,对京城甚是熟悉。而秦山芙就不一样了,一路走马观花,饱足了眼福。
然而有另一件事让她有些在意。她发现繁华之地多半是洋商洋行,一幢幢楼宇高大敦实,与整条古色古香的街面甚是格格不入,如同庞大的怪物立于街边。京城的洋人比贺州的还要多,衣着打扮也更为华丽考究,看起来非富即贵。
韩昼带着她避过几个人,穿了几条胡同就将她引至一家酒楼侧门,领着她往最上层的一个房间去了。
一进门,就是她更为熟悉的香味。
“这里是韩某自己的产业,姑娘尽可放心。”
秦山芙没有不放心,反而大吃一惊。这种地段拥有一家酒楼,这人到底有多少家底?可见当纨绔也是有资本的。
韩昼替她倒了杯茶,请她落座,见她不掩好奇地四处张望,不由露出了些笑意:“秦姑娘怕是没来过京城吧?”
秦山芙老实地摇头,“没来过。……这座酒楼,是韩公子自己置办的?”
韩昼不好意思地笑笑,“姑娘说笑了。有幸得先祖荫庇,我自出生手头就比旁人宽裕些,这里原也是我祖父的,是我得了便宜罢了,怎敢舔着脸说是自己置办的。”
说完他又觉得在她面前提祖上有多风光,多少有点抬不起头。他连忙揭过这茬,问道:“姑娘觉得京城如何?”
秦山芙道:“自然是繁华无匹了。只是,这京城里的洋大人着实多了些。这些洋人,到底是怎样进来的?”
韩昼听她问出这个问题,无奈地笑,“看来姑娘果真不知道庚午祸变是什么事……”
“嗯?竟然跟这场祸乱有关?……这我确实不知道。”
反正她跟他说过她磕到头后失忆了,对于这种她完全不知道的事情,也懒得蹩脚地掩饰。
韩昼也没先前那样惊讶了,点点头道,“正巧,这场祸事也与晋王目前的处境有关,我就细细说与姑娘听一听。”
秦山芙立即凝神,“韩公子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