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相(69)
他只在书中看过这事儿。
以茶漱口,一两次后,似乎还是觉得口中有些怪异,又喝了一杯。
一扭头跟你的目光撞上,鼓着腮帮子发愣,连吐出来都忘了。
人若贪婪,连目光都像是侵犯。
“我想看你。”你肆无忌惮地说。
“咕咚”一声。
他不小心咽了下去。
越发脸红得发烫。
162.
这一夜你睡得极其香甜,甚至做了个怪梦。
梦里是边塞深林,你只带了几个士兵随从出行。
你依稀记得这时最讨你父欢心的,是一位南方美人,十指纤纤、善弹琵琶,秋冬怕冷,须得狐裘御寒。
你便去林中猎狐,以讨你父欢心。
那日运气不佳,只得了几只山猫野兔,却没见到狐狸的踪影。
行至中途,忽听身后有脚步声。
你箭尖猛地后指:“谁?”
“请教公子,此处离茹关还有多远?”
树林中冒出一个少年来,布巾遮面,脖颈起了些红疹,木簪折扇,衣着朴素雅致,瞧着是读书人家的小公子,只是靴上沾了许多泥。
“不远了,”你仍没有放松戒备,“往东走,下了山便是了。”
少年笑着道:“好,多谢公子。”
你问:“来投奔亲戚的么?”
近来你父传出消息,将要被封齐王,好些书生动了心思,千里迢迢来投奔亲戚,想趁这乱世谋得一官半职。
“正是,不小心与家人走散了。”
分明是倒运,少年说起来,却语态轻松,仿佛是什么趣事一样。
你打量他半晌,收起弓箭来:“太阳快下山了,我送你一程罢。”
第56章
162.
这一夜你睡得极其香甜,甚至做了个怪梦。
梦里是边塞深林,你只带了几个士兵随从出行。
你依稀记得这时最讨你父欢心的,是一位南方美人,柔若无骨、十指纤纤、善弹琵琶,秋冬怕冷,须得狐裘御寒。
你便去林中猎狐,以讨你父欢心。
那日运气不佳,只得了几只山猫野兔,却没见到狐狸的踪影。
行至中途,忽听身后有脚步声。
你箭尖猛地后指:“谁?”
“请教公子,此处离茹关还有多远?”
树林中冒出一个少年来,布巾遮面,脖颈起了些红疹,衣着打扮倒颇为体面,瞧着是读书人家的小公子。
“不远了,”你仍没有放松戒备,“往东走,下了山便是了。”
少年笑着道:“好,多谢公子。”
你问:“来投奔亲戚的么?”
近来你父传出将要被封齐王,好些书生动了心思,千里迢迢来投奔亲戚,想趁这乱世谋得一官半职。
“正是,不小心与家人走散了。”
分明是倒运,少年说起来,却语态轻松,仿佛是什么趣事一样。
你打量他半晌,收起弓箭来:“太阳快下山了,我送你一程罢。”
163.
少年随你走了许久,他说本是来投奔未来齐王的,途中听说山上旧庙有碑,想顺路来瞧瞧,却同家丁仆从走散了。
山上的确有座破庙,也有个没什么人注意的碑,刻了一篇山水赋。
可山上还有狼。
也只有这些读书读傻了的,才千辛万苦上山来看一看。
这少年也的确冒着些傻气,只笑着说:“可在下没遇到狼,不但看了碑,还遇到兄台,此行……堪称幸运之至。”
他说这话时,眸子深处闪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年少时颇为冷漠寡言,尤其轻藐书生,可这人似乎却有哪儿不同,一言一语都生动有趣。
他喜爱你行猎时的尾巴,能同你说个不停,起初是山川野兽、乡野趣事,走到山下,已将这塞外情形都聊了个遍,甚至连你父家事都忍不住提了几句。
同他谈起江丞相时,你冷哼:“年纪不大,人却阴毒的很,封一个齐王,少说能让他安稳十年,让这些人打得头破血流,实在是笔划算的买卖。”
“萧家一群傻子倒是有趣,欢天喜地要迎这煞神来送催命符。”
他笑道:“照兄台这样说,在下倒不该投奔萧家了。”
你不知怎的,生出一丝不甘来,握紧了手中的剑:“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他沉默了片刻,轻笑了起来:“兄台好气魄。”
辞别时,你见他脖颈处处红疹,随手摸出一罐药膏来,扔给他:“塞外气候与中原迥异,我刚来时也如你这般,水土不服,涂一些便能消去许多。”
你猜他布巾遮面,也是怕这些红疹难看。
他定定瞧你半晌,眯起笑眼:“多谢。”
你指着前路:“往前走便是茹关,我让侍卫引你去,你家随从若不傻,应当会在城中等你。”
他也含笑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