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来相照(94)

作者:风为马

“我……”元君玉说不出来。

宁瑞臣半开着玩笑:“你不说,我就回去睡了。”

“……我要的是,你眼里容不下别的人。”

宁瑞臣睁圆了眼:“啊?什么……什么意思?”

一下子,虫也叫,蛙也叫,但是这些蠢物越叫,越显得静。

半晌,元君玉才抬手弹了一下宁瑞臣的脑门:“逗你开心的。”

“唔……”宁瑞臣老老实实的,把小狗崽放回窝里,慢腾腾端起烛台:“回去睡了。”

卧房里就一张窄窄的床,元君玉挤在外面,到了很晚也没有睡着,翻来覆去的,直到身边宁瑞臣迷迷糊糊地问:“还没睡?”

“想事情。”

边上打了个呵欠:“明日一早起来再想。”

元君玉侧过身,“刚才来的时候,听见嬷嬷叫你月亮?”

说到这个,宁瑞臣不大好意思,半睁着眼:“小时候,浑起的乳名,早就不叫了,也就以前的嬷嬷们总还这么叫的。”

这就对上了,宁瑞臣胸前挂的锁,上面也錾刻了梵文的“月亮”的。

听完这话,他这一晚上,就全无睡意了,想的又是风聚阁里那笺毫无头绪的戏文,“贪看莺莺,烛灭香消”,上面题赠写的是小月亮。

那是……是谁写给宁瑞臣的?又是谁把他当了这个“莺莺”呢?

作者有话说:

于是小太监们没等来世子,在村头打了一晚上斗地主

第61章

谢晏进了屋里,把一把钥匙交给身后跟来的一个少珰,嘱咐说:“烦请公公交给督公。”

这少珰也晓事,明白这是商会送给他们督公的孝敬,牢牢攥在手里,目光一扫,上面浅浅一行凹陷的字迹,是把银号的钥匙,便妥帖藏进胸前内袋,揣起手,客客气气地寒暄一会儿,说了些江淮和松江的合同铺子,半天才走了。临走前,还拿走一只谢晏桌案上的老坑砚台。

有点地位的太监,向来眼睛很毒辣,非常会搜刮东西,哪回来了,都要带些好玩意走的,谢晏虽然广罗一些珍品,这样被强作了人情,到底也不舒服,心想着下回接洽,不如就在酒楼里,也免得他这一屋子宝贝全进了太监口袋。

正想着,商会里雇佣的一些掌柜又来办事,如此消磨去半天的功夫,过了午方才闲下来一些,又听人说,宁家的大爷回了南京,明日要请六部的同僚吃饭,这才想起来宁家的事,七夕节快到了,宁瑞臣就是这天的生辰,这礼,送是不送?

还在细细地琢磨利弊的时候,外面又来人了,是在南京结识的一些纨绔膏粱,成群结队的跑进来,为首一个叫吴士吉,家里人在三法司很有手腕的,他们应该是喝过大酒,莽莽撞撞,一见他就说:“谢老板!今儿我带了新班子来你这儿,演一出《西厢》全本,怎么样?”

谢晏向后面望,垂花廊后面挨挨挤挤,果真一长排的人,有男有女,披红戴绿的,等在后头呢。

把家班带这儿来演,演的还是西厢,真是给谢晏面子,有心抬举他的,也是因为平日里谢晏为人豪爽,又是有求必应,可是今日不同了,谢晏不大想听,一听心里就浮出那本冤孽账来。

“唱这干什么?”

吴士吉眼睛鼓起来,红血丝直冒:“你不听?”

“非也!”谢晏的心中烦躁不堪,可是不得不赔着笑,挂着一副古怪至极的笑说:“唱这戏,风尘仆仆的怎么行,所幸我的园子还宽敞,就让班子的伶人们在我这里休息两天,梳洗排练,后面再来唱个整本。”

吴士吉斜眼觑他,醉醺醺地揽着自己带来的纨绔兄弟们,嘻嘻哈哈地:“谢老板真是大方!”

“哪里,吴少爷给在下脸面,在下哪有不接的道理。”谢晏看他歪歪斜斜杵着,上去搀扶,一把就扶到了屋里:“我这一园子的下人都是懒货,看见吴少爷来,都没说给带碗醒酒汤,明儿就全换了,下回,再不能怠慢贵客了。”

吴士吉被恭维到这份上,心满意足,招手叫一同来的戏班随谢晏的几个仆人去寻住处,自己则与几个兄弟留在一处,瞎胡闹着谢晏。

就是应付着几个醉汉,谢晏也还有功夫分出心神,命仆人去洒扫院子厢房,把这一大票浩浩荡荡的公子伶人安顿下来。

这些人住下,就是在院子里揣了一个麻烦,后面不知道还要操多少心,谢晏把十多个下人召集到一块,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盯好了,不可出一点岔子。

做完这些,又猛地想起今日还和张神秀有约,一时马不停蹄备车赶往系舟园。

系舟园门前几个人蔫蔫地守门,见是谢晏到了,各自站起来打个千,然后转身向里面嚷一声,谢晏就径直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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