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远就能听到你那粗重的呼吸了。”

BRANT一脚踩在李察脸上，他的呼吸非常平稳，踩着李察的脸向右扭去。

李察从上衣暗袋里摸出了一把暗杀用的小枪，他只有一次机会，可BRANT的脚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能凭感觉开枪。

BRANT以一个小涮腰的动作射过这一枪，身后的张利生却中枪倒地！李察趁机拖住他的脚，把他打翻在地。BRANT两足分别向李察的两脚点去，把他绊倒，自己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BRANT扶着张利生，后者忍着巨痛，一瘸一拐的和BRANT逃离了这个区域，李察拾起掉在地上的枪，赶忙追随者了过去。

PART11 双面 14．取代

张利生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及至后来，完全是BRANT在架着他走，焦虑和悲伤一同消耗了BRANT的大量体力，他再也走不动了，扶着张利生走到仓库露天的一个部分，外面正下着暴雨，点点滴滴的击打在水池中。张利生一阵抽搐，软绵绵的瘫在地上，他觉得很冷，紧紧抓着侄子的衣服不放。BRANT全身都被淋透了，这种环境其实并不适合受伤的人躺着，可是张利生实在挪不动了，他罪恶的一生即将走到尽头。

在漫长的岁月中，张利生是与BRANT最相似的人类，他们拥有相似的兴趣爱好、性格也极为相象，散漫不羁。杀人无数的张利生，从未拿正眼看过这个令他母亲怀孕的家族，却能不求回报的为这个名义上的侄子做一些事，这种奇特的缘分，可能是他们骨子里的相似造成的。他们实在太像了！好像两头被关在金丝笼里、内心充满悲伤、痛苦、寂寞的野兽，有的时候，他们之间洋溢的气氛倒更像亲人。

张利生那满是鲜血、冰凉的大手摸上BRANT的脸颊，另一只攥着他的衣服的手猛然间一松，两眼里的火光跳跃了一下，随即熄灭了。

BRANT低下头来，看到张利生死去，就像看到他自己消失在世上一样，他想哭，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是个连眼泪也没有的怪物。

李察那沉重的脚步声惊拢了BRANT。“你曾经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你自己也尝到失去亲人的滋味了吧？活该！”他看到BRANT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神尖锐、充满恨意，胸口起伏着。“来吧。”李察冷笑着把身上的武器扔进水池里，包括那把打死张利生的小枪。

BRANT大喝一声冲过去，飞起一脚，却被李察准确的捉到了脚环，用力扔了出去。BRANT正欲站起，可沾湿了的地板难以借力，无法站稳脚跟。李察运用他在监狱里锻炼出来的力量，狠狠一拳向BRANT右面的太阳穴击去，BRANT眼前金星乱迸，喉咙一甜吐了口血，倒在地上挣扎了好一阵会，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眼前人与景都重叠在了一起。他深吸一口气，使出了他擅长的快攻，忽而伸出右掌吸引李察注意，同时用左拳击打他的鼻骨，李察在他的连番攻击下，有些吃不消，鼻子酸疼的要命，连连后退。BRANT大喝一声，蓄足势子正要补一击，身后响起“呯呯”两下枪声，都击中他的胸腔，他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贝莎举枪赶了过来。“你没事吧，李察？”她用枪指着BRANT，“仓库里那个警察没救了，我已经尽了全力……这下你可报了仇啦。”

李察正欲作答，BRANT忽然哼了一声，扭动起来。“不，还没有。”李察阴沉的说，伸手捉住BRANT的一只脚，倒拖着他向后走去。BRANT忽然挣扎起来，他双手乱挥乱舞，想捉住一些东西来阻止李察，可光滑的地板上连个钉子也没有。李察拖着他到淋不到雨的里面一点的地方，所到之处，雨水混着血液形成的痕迹从BRANT身下逶迤而出。“李察，你要干嘛？！”贝莎一边叫着，跟了上来。李察也不理她，一脚踢开一块木板，将BRANT扔下了深井，只听沉闷的物体落地声，李察向井底望去，这种深井呈倒梯形，井底窄小，井口大，BRANT坐在井底，腿弯的方向很奇怪，看来是摔下来的时候折了。李察找来两瓶汽油，全部倒向井底，BRANT举起一只手来遮挡，他身上的血迹被汽油冲淡了，用中文大骂了一句什么。李察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幸好还打的上。

“把那个放下！！”潘晨忽然从后方环住贝莎的脖子，另一只手抢过她的枪，指着贝莎右边的太阳穴。“别给我玩花样，否则我一枪打爆她的脑袋！！”他又向贝莎吼道：“闭嘴！！安静些！！”可贝莎还是嚎叫着，从潘晨身上流出的血液浸染了她的衣衫，她使劲挣扎，可潘晨的手就像钳子一样，死死扼住她的大动脉。

李察看上去倒显的十分平静，他半晌说道：“你知道吗？我根本不在乎那个女人，请便。”他把燃着的打火机扔下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