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每天逼我爹造反(96)
这回许之润总算听明白了,不是皇帝不行,而是皇帝害怕会毁了离兰的身子,才不惜诓骗离兰,承认了全天下男人都不敢承认的事。这般忍辱负重,谁说人间没有真情,人间没有真爱?
—个愿思编,一个愿思。
他自是十分愿意顺水推舟,帮着天家将这个误会一锤到底。
许之润言语中透露着可惜,摇摇头:“唉……天家是个可怜人呐,不能尽人事、享天伦。但先生放心,老夫……老夫就算上天入地也要寻到良药,必定一一”“院判!”离兰定声一句,打断了许之润的话,他手扶在马车的窗棂处,看着宫门口随风飘扬的旗幡,轻声淡语问着,“院判大人,不能尽人事的究竟是陛下还是……还是我?”
许之润瞳孔地震:“!!!”
离兰知道了?何时知道的?怎么知道的?他可是一个字都未透露啊。
“院判大人?”离兰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回首侧目,凤眸流转,又轻唤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许之润面如土灰,嘴巴里如同灌了沙,翻肠倒肚都不知道该如何同离兰说明白,他刚想动嘴时,离兰淡淡地言道,“我还有多久的日子?”
“这个……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人是如何同陛下讲的?这个我总该有权利知晓吧。”
“哎呀,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许之润越解释越乱。
“算了。”离兰微微起身,“我的身子我心中清楚,怕也是没几年了吧。”
此时,小顺子从马车外推开了车门,伸出手扶着离兰下了马车。
许之润在他们身后轻咳了一声,朝着小顺子一顿挤眉弄眼。
小顺子专心致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离兰,哪里顾得上许之润的暗送秋波。
许之润暗暗着急,再次咳嗽了几声。
从后面马车下来的殷秀听见了,顾不得满身的泥泞,忙的跑来挡在许之润的面前问着:“师父您怎么了?可是喉咙有恙?徒儿这就回去给您熬制枇杷露。”
被殷秀这么一搅和,小顺子扶着离兰早已进了行宫。
“唉……”许之润跺脚,“你说说你,不先回太医院换身衣裳,偏偏这时候拦着老夫,这下可好,要出大事啦!”
殷秀被许之润平白无故一通教训,满头雾水,怔在原地。
“走走走!”许之润拉起殷秀的胳膊,“回太医院。”
“师父,我们不去向陛下复命吗?”
“复命?!”许之润边扯着殷秀朝南面走着,边回道:“那也得有命复!陛下现在怕是自身都难保,这个节骨眼上硬往上凑,你是嫌命长吗?!等风暴过了再说,先回去躲躲。”
“师父,徒儿还是不太懂。”殷秀懵懵懂懂地被许之润一路拽着。
许之润正色道:“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不需要懂。”
“师父,徒儿已经及冠了。”
“闭嘴!还不是让武安侯把你摔了个狗吃屎都不敢吱声!”
“师父……”被发现了!殷秀不敢再顶嘴,声音越来越小,只能同许之润一同离开。
一个时辰之前,元址便知晓了离兰启程回行宫的消息。他很想拔腿骑一匹快马去迎,若来得及还能同离兰在马车里温存会。
不巧被前来觐见的兵部尚书梅子焉和刑部尚书陆鸣生缠住了。
若这二人真有紧急的事情到也罢了,可偏偏当着他的面翻来覆去、吵个没完没了。
陆鸣生主张先调查御史灭门案,说一夜间死了那么多人,明明就是针对朝中大臣,闹得朝里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似的就是自己;梅子焉却揪着后宫里那几位莫名其妙死去的娘娘不放,说宫里宫外开始谣传是鬼祟作怪,再放任下去,有损天家威严。
元址扶额,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将这两个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人扒光了捆起来丢进马圈里。
心中一个劲暗骂着:“这两件事都是朕直接下令或间接下令干得,查你个姥姥!”
除了这两件事情争执不下,陆、梅二人倒是对第三件事达成了一致:武安侯该离京了。
元址着秘书官拟好了诏书,封武安侯为抚远将军,又为林啸钦点了一位副将,这才满意地在诏书上盖了大印。
“行了,”元址看着中场休息的陆、梅二人,“灭门案要查,宫里的鬼祟谣言也要破,你们各司其职,去办吧。”
“是!”他二人领旨,叩拜后离开了御书房。
元址豪饮了一盏茶,润了润嗓子。
他听到身后轻微、细碎的声音,由远及近。未曾回头,便挥手示意秘书官同伺候的宫人退下。
待人走干净了,他故意不转身,笑言:“宝贝儿,你在同我捉迷藏吗?回来了也不唤人,才出去半日,是不是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