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每天逼我爹造反(46)
但就是这朱唇微启,勾月骨削的半张脸,已是人间绝色!
离恩以为自己出现了臆想,狠狠地连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他双脚就像被冰冻在雪地里,动弹不得。最后,还是那人幵口,声音低沉道:“你莫不是要站成雪人吗?我的好师弟。”
师弟?!!这人真的是躺了大半年的药罐子师兄?!!
那人轻笑一声,无奈地叹口气,撑着伞,一步步靠近,向离恩走去。
一步一莲花,步履轻盈,轻踏在雪中,款款而来。
离恩终于看清了伞下之人的整张脸,眉若柳黛,目若星月,面若桃花。
果真是师兄!离恩惊讶地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来人莞尔,言道:“在下离兰,承蒙离恩师弟照顾了大半年,才捡回了一条命。因缘际会,此等恩情,离兰没齿难忘。”
离恩在衣袍上搓了搓手,他在山门里与世隔绝生活了二十几年,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人,顿时痴傻了。心里还念念着,师父诚不欺我,大师兄果真是月华一样的人,说是天仙下凡也不为过。
他想当然的以为,这样一位瑶月星光的人,那性子也该是温文尔雅、雅正端庄吧,只没几日,他对大师兄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醒来之后的离兰,犹如重生般打通了任督二脉,在留白山恣意妄为起来。
今日离兰想吃肉了,便逼迫他去山下的农庄偷鸡。每每回来都沾了满身的鸡毛,还被村子里的狗子撵得的灰头土脸。
明日离兰想暍酒了,便差遣他卖了山里的药材去镇上换酒暍。
后日离兰想弹琴了,便指使他在山里用了三天三夜、哼哧哼哧劈了一棵百年老桐树,亲手斫了一面五弦琴。离兰边指挥着、边在一旁瞌着瓜子,那瓜子还是离恩炒的。
自从得了那面五弦琴,离兰好似被鬼附身了一般,整夜整夜爬在屋顶上弹琴,边弹还边唱。唱得惨兮兮的,唱得像被相好的杀了全家一样,唱得离恩整宿整宿睡不着导致心悸,唱得差点送走了他。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不算什么。
最最让离恩最忍受不了的是,离兰有阵子不知道抽了什么筋,迷上了摇骰子,乔装打扮拉着他进了镇上的赌坊。
离兰若是那赌坛圣手也就罢了,可偏偏赌什么输什么。没钱还债,便将离恩压在赌坊做苦力。直到一个月后,离恩才被放了回来,饿得皮包骨头。
在离兰的魔爪下苦苦挣扎了几年后,离恩终于崩溃了!
他在山里连着刨了七天七夜的药材,推上自己的平板车,离家出走了。
一路上用了换药材的盘缠,才走到了京城外的一间破庙歇了脚。
为了讨口饭吃,他将破庙收拾干净了,平日里替人看个风水、安置红白喜事挣个几文钱,才算勉强过活。
待日子稍稍稳定了,他给白须圣人写了封信。信里说徒儿一切安好,师父勿念,保重身体云云,只字未士曰亩U從尚二。
然而,他以为的他以为便是他以为吗?
信寄出去的半年后,又在一个稀松平常的早晨,离兰刚刚打开破庙的门,伸了个懒腰,低头便看见两个臭叫花子站在他门口,冻得哆哆嗦嗦。其中一个身上还背着一把破琴。
离恩揉揉眼睛,总算明白了这两人是谁。顿时三魂七魄都快气没了!
他就算不认识这两人,但那面琴化成灰他都认识,那可是他被离兰逼着亲手做的。
没错,那俩叫花子正是一路从留白山乞讨来投奔离恩的大师兄离兰和小哑巴石头。
简直阴魂不散呐!
离恩飙着眼泪,朝着天空捶胸顿足,声声呐喊:“师父啊爱会消失对不对?!您心中可曾有过离恩半分?!离恩终究是错付了!上一世究竟做了什么孽,这一世才会有如此报应?!”
离兰抖了抖衣袍,勾起嘴角笑笑,“因缘际会!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好久不见啊,我的好师弟!”
哭归哭,闹归闹。善心的离恩,还是收留了离兰主仆二人。
离兰背着手摇头晃脑地绕着破庙走了一圈,又鄙夷地瞧了瞧离恩身上那件破破烂烂、散着味道的袍子,砸了哂嘴,嘲道:“还以为你长本事了才敢离家出走?!哼!就这?!”
离恩晬他一口,“啊呸!那也比你将我压给赌坊强上百倍!我也是有脾气的!”
离兰领着石头进了庙里,坐在那张离恩用来睡觉的草席子上面,支着脑袋,朝着离恩抬了抬下巴,挑衅道,:“你信不?不出一月,我定将你的这间破庙换成精舍!我的好师弟,师兄来还你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作者有话说好不容易干完了论文,我以为导师发给编辑了,导师以为我发给编辑了,结果我俩谁都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