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每天逼我爹造反(45)
离恩和徒弟们:“……”
直到月见一行走远了,妙音才敢说话,“师父呀,这是怎么一回事?离兰师伯不是被皇帝陛下抬进宫了吗?这怎么又被武安侯抬回来了?!俗话说的好,一女不侍二夫,一仆不侍二主。离兰师伯这是脚踩两只船呐!看那些军爷对师伯的态度可是格外尊敬和谨慎,师伯他老人家果真魅力无边啊!师父你这山门一枝花的名号怕是要易主了呀。”
离恩被戳了痛处,回身一脚踹在了妙音的屁股上,斥道:“闭嘴!都敢打趣你师父了!刚才没听见军爷说的话吗?还不麻溜的搬行李!干站着不动手,是准备让你师父我动手吗?!”
妙音顿时闭了嘴,带着师弟们,迅速搬行李去了,生怕下一刻被离恩踹下山门。
离恩抬头看着武安侯的人马小心翼翼地抬着离兰,行进在一百零八个大台阶上,那心里面别提多酸了。
他的这位师兄,虽然年岁比他小许多,却处处高他一头。
自从他被白须圣人捡回留白山的那天起,便经常听师父念叨他还有一位大师兄,姓甚名谁都未曾提及,乃月华一般的人物,只是养在俗世,不出来走动。
十多年过去了,他的大师兄只活在白须圣人的口中,从未拜会过山门,他也自当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自己依旧是首席弟子。
直到五年前,当离恩正拿着锄头在山脚下刨野菜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背着一个血肉模糊、半死不活的人双双载倒在他面前。
离恩心善,将这二人抬到了自己的平车上推上了山,禀告了白须圣人。
白须圣人看见了那个血肉模糊之人身上的半块梨花玉佩,却是眼神沉沉,心思重重,眼角还挂了两滴晶莹的泪。
之后,白须圣人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该来的总会来的,逃不掉、也躲不过。好生照顾着,只要有你一口饭吃,便不许怠慢了他,从此以后,留白山便是他的家。”
离恩不解,留白山穷得只能挖野菜吃,如今还要再多喂养二人,颇有些不爽。
他看着白须圣人拿着半块玉佩暗自伤神的样子,多嘴问了句:“师父,这人莫不是你的私生子?”
作者有话说离恩线已改为空虚阁大阁主,造成不便,请多谅解。小可爱们随缘给个推荐票呗,感恩,鞠躬!
第四十四章 你的报应就是我
什么玩意?!私生子?!!
白须圣人怔住了,气红了脸,随后操起手边的茶盏扔向了离恩,说道:“他奶奶的,本尊倒是想!”离恩看着白须圣人的反应,转了转眼珠子,呦!有故事!
他擦了擦被吓出的汗,小声八卦问道:“那……这位是?”
白须圣人满眼深情、双手摩挲着玉佩,言道:“这位小公子是我师妹的小儿子,也是你的大师兄!”
离恩恍然,嗷吼〜〜原来是青葱岁月、爱而不得啊。也怨不得大师兄处处强他一头,白须圣人爱屋及乌,自打娘胎里他便是输了。
只是一想到师傅所言的“不许怠慢了他”,离恩便深深叹气。
他看了看自己箩筐里刨来的野菜根子,心酸缭缭。
留白山经年不走鸟兽,只有些野菜根子和山果子。整座山里,能喘气、说话的也只有他和师父二人,实在贫瘠的很。
白须圣人整日里打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很多时候离恩都在怀疑,当初师父捡了他回去,是不是只为了能有个洒扫、觅食的人?
他还不如个小廝,小廝还能有个月例银子。
原本想着大师兄既然回了山门,可以替他分担些。
未曾想,自打那二人被带回山门,连着躺了三月才算是捡回了半条命,他还能指望一个药罐子过活?
这些年他做牛做马养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白须圣人,已是不易,如今又多了两张嘴,真是有苦说不出。
好在山里最不缺的便是药材,大师兄和小哑巴又躺了三个月后,终于恢复了人形。
那是一个稀松平常的清晨,天快蒙蒙亮时,离恩起了个大早,准备替院子里的三个吃闲饭的准备早膳。
刚刚推开房屋的门,便看到天地间换了白色,是初雪。
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松柏枝上堆。微风摇庭树,暮雪纷纷,又片片吹落。
有一人身穿灰色的袍子,撑着一把伞,立在院中,立于银装素裹间,与天地浑为一色。
伞下面墨黑的长发,未曾束起,紧贴着骨削的肩膀一泄而下,只在脑后用一根灰色发带,素素系了一缕,随风摇曳。
雪中人只一个背影,足以震人心魄。
那人回过身来,油纸伞还遮着半张脸,只能看到嘴唇和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