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乐(5)
要怪也怪徐泾平日欺男霸女,他们就算是纨绔也看不上徐泾。
自己看不惯徐泾自己不动手,白瞎了这份清风霁月的相貌,整个一黑心莲。
醉海棠的掌柜也是个风雅之人,在每个雅阁都剪了些许桃花枝斜插在白玉瓶,秦筠指尖揪着花瓣,零星白点散落到了桌上。
骨节分明,修长漂亮,叶子苓不由得赞叹这手也当真是好看。就是脸色淡淡的,一度让叶子苓怀疑他是不是惹到秦筠了。
虽然同为纨绔,与秦筠多的是时间一同,但叶子苓总是觉得秦筠志不在此。与他们瞎混在一起好像也只是打发时间罢了,与他们有些若有若无的距离。
叶子苓看到秦筠把玩的桃花,忽然想起一件事,“镐京桃花浅淡,周溪前几日还问我殿下要不要去大兴善寺,那儿的桃花开的正好,正好可以小住几日,饮酒赏桃。”
周溪是刑部尚书的幼子,被刑部尚书大人疏于管教,阴差阳错下被秦筠带错了道。
“大兴善寺?太远了,本王没兴趣。”秦筠手里还揪着花瓣,懒懒道,大兴善寺好是好,但在镐京城郊三十里外的山上,一路马车颠簸,裹个斗篷,捧个手炉赏桃花啊!毛病。
还得听一群人之乎者也,烦都烦死了。
随即秦筠脸色苦了下来,“本王还得去国子监听祭酒大人讲课,也不知他什么毛病,三皇兄四皇兄及冠前就不必去国子监了,本王明年也要及冠了,还得早上上朝,上完朝就赶去国子监。”
“每天还要被祭酒大人多布置些课业,烦都烦死了。哪有纨绔还需要听课,本王当真是镐京纨绔里最惨的了。”
这不今天还是等祭酒大人讲完课他才出来的,这会儿都已经过了申时了。
叶子苓见秦筠脸色不好看,起了些打趣的心思。那位祭酒大人就像跟秦筠杠上了,对秦筠的课业极为严格。叶子苓忽然想起了五年前的秦筠,冠盖容华。那位祭酒大人一直是秦筠的师长,想必也是不甘心吧!
“殿下别说了,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想起祭酒大人也给我布置了课业。”叶子苓也有些头疼。
上面是一片愁云惨淡。
底下说书先生还再讲,“要说柳华啊,最擅长的就是高山流水。几年前来了个学究,善琴,跑去烟澜居不吃不喝非要和柳华比琴。还挑晚上,那你们说鸨.母能同意吗?”
底下一阵哄笑,挑晚上,那哪能啊!
“不能……”
“逼不得已,只好派柳华应战,你们知道那位学究怎么了?”说书先生卖了个关子,笑眯眯的扇着扇子扫了底下看客一眼。
百姓们也很给面子,“不知道。”
说书先生这才笑眯眯道,“当晚就羞愧的逃了。”
“哈哈哈……”
百姓们的笑声清晰的传入两人耳中,叶子苓有些郁闷,“怎么百姓们就爱听这些风流韵事。”刚才他竟然还听到了有人说他为柳华一掷千金,不识情趣,他只是欣赏柳华的才情。
“你自己不风流别人还能说了?”秦筠翻起眼皮瞥了叶子苓一眼,眸里还余着些鄙视。
他哪里风流了,正正经经的风月地他也一次都没有去过,最多就是跟着周溪他们去听听琴。
叶子苓又不敢造次,谁叫他祖父偏爱秦筠,这么一相比,倒像是秦筠是亲生的一般。胸口里像是哽了东西,上不去下不来,憋的他难受的紧。
提起琴曲,叶子苓忽然想起一件事,五日后好像在镐京有件大事。叶子苓声音有些没好气,“柳华五日后比琴你去不去?周溪他们订了画舫,你去的话多订一艘?”
秦筠瞥了他一眼。
得了,这是不去了。
叶子苓头疼的摇了摇头,“殿下,您是纨绔,您算算,您有多少天没有出过镐京了。年前约你去赏梅你不去,说怕冷。上元佳节约你去赏花灯你又不去,说是怕被挤,还怕被女子塞香囊。”
“赛马投壶你更是不去,周溪,李与郗他们天天问我殿下什么时候来,你怕是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快忘了吧!”
秦筠顿了下,他真有些忘了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也不知周溪哪里被你迷晕了头,一睁眼就是问殿下去哪里玩,刑部尚书还没找你也是你运气好。周大人疼爱儿子谁不知,再不去要是被周溪给他爹告了状,指不定你就被弹劾了,陛下说不准又要责怪你了。”
提起皇帝,秦筠眉眼冷了几分,“弹劾什么?七皇子秦筠不带他儿子出去鬼混吗?”
“哈哈哈……”叶子苓趴在桌子上笑。
秦筠有些嫌弃的移开了视线,将装着桃花的白玉瓶带到自己这边。
“殿下,哈哈哈……咱们做纨绔就要有做纨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