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向导是猫猫妻(44)

作者:双面煎大鳕鱼

“哎哟~”地毯很厚很软,摔了也没事,但玻璃瓶滚了出去,被“猫”顺利捡走。

“猫”好奇地阅读着上面的标签:【DB快速精力口服液,向导专用,全天候战斗,有求必硬,随心所欲~】

看起来不像什么正经补充剂。但确实是向导为防止精神枯竭惯常会喝的东西。

薛放爬起来,支吾着解释:“我,怕你等会还用我,万一透支,满足不了你……怎么办……”

缪寻拧开瓶盖,随意嘬了一口,啧,难喝。他站起来,往里灌满了红酒,再仰头竖下。“别喝——”薛放刚想阻止,被他一个膝击技拐倒在大床上。

“猫”握着酒瓶爬上来,坐得薛放动弹不得。他听着男人慌如擂鼓的心跳,觉得十分有趣。

他想打字,想起自己终端已经冲进下水道,就随手摸了薛放的,一按锁屏,一副首都金色港湾夜景图跳出来。

CUA,用坏掉的灯牌组成。

薛放被他发现用大楼当了背景图,顿时感觉三十年的面子都从脸上蒸发了。

缪寻把终端丢下床,带着酒气,拉下肩头浴袍,略带骨感的右肩膀往前送,掀开男人上衣,沾着酒液在他胸膛上写:

“喂,你的罪过”。

埋怨似的。

薛放粗喘着看过去。

那是绑定徽记。

薛放的。

第22章 和我结婚吧

薛放着魔似的向它伸出手。

它图案抽象,红得发黑,是一只海中遨游的鲸,暗色光泽,在血肉深层生根,浮于皮肤表面,嵌在优美的锁骨上,恍如伴侣在战事后将将干涸的血迹,有图腾崇拜式的颓旧。

——象征着缪寻短暂属于他。

薛放发烫的指腹触及到了它。浴后的湿热,滑腻,用指尖勾画描摹,在浅蜜色的奶油肌上作画。“猫”情不自禁战栗起来,尾椎发麻,震动和共鸣从肌肤轻压中传递,他却没有躲开,只撇了下嘴唇,神色不太自在地任由人类抚摸徽记。

“过两天就会消失了……”薛放失落地说。

缪寻忽然拍开他摩挲的手,咬着下唇,弯身扑下来。

“等……等等!给你看给你看,我的在这里。”

薛放稍微坐起来,捋起衬衣袖子,翻过手腕,递到缪寻手里。他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不管多大的场面,从未怯过场,怕过人,被缪寻的手指拢住腕口时,却紧张地心脏砰跳。

“猫”歪着头,低头端详了一会……上嘴就咬,嗷呜!

一口白牙扣在手腕上,啃出深深的印子。“猫”咬得时候,悄悄抬眼瞧着男人的反应,薛放嘶嘶呼着气,没有一点缩回手的意思。

小尖牙戳破了一点,一两滴血珠挤出来,被猫舌头舔走,他抿着嘴唇抬起头,神色倨傲睥睨着徽记上的牙印,仿佛大发慈悲,给人类盖了个“领地”的戳印。

腕口是神经集束地,薛放手脚都热起来,“缪寻……”

“哼……”缪寻灌下整瓶酒,放任自己醉倒在薛放身上,下巴抵着男人胸口,谐谑地看着向导红到滴血的耳垂,“嘻嘻……”笑了出来。

好咸啊……还在发抖……

这么害怕吗?

于是他嘴唇一松,哼哼着发问:

“咕哩叽踏卡昆?”

“啊?”薛放想了三秒钟没分辨出这是哪国语,“你刚说什么……你会,说话!”

“猫”蹙了下眉心,觉得他没懂,呼着酒气又问一遍:“咔酱唔呐多?”

两次的发音都不一样。音色沙哑,含混不清,根本听不出原本的声线,像封闭许久的窗户,灰尘满满,被推开时粗涩响动。

薛放想到了什么,呼吸急促,攥紧了床单。

这是运动性失语症。

世界上的语言障碍者有两种,一种天生聋哑,因为听不见而错失语言学习机会,成为哑巴。另一种,是运动性失语症,听得懂,也写得出,但大脑额叶损伤,中枢神经紊乱,即便发得出声音,也是破碎混乱的音节。

缪寻可以发出声音,可他说出的“语言”混乱不堪,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听懂。

所以他索性闭紧嘴巴,不开口了。

然而今天,他用一瓶酒灌醉了自己,丢了终端,没有东西打字,又迫切想表达情绪,就忘记自己不该在他人面前说话,趴在薛放身上,用很久不用的唇舌,唧唧咕咕说一些没有意义的字句。

说话是人的本能。

想表达自己,想对他人倾诉,唇齿碰撞发音,耳蜗共鸣接收,是最直白最敏感也最迫切的需求。

有人说,语言是用来交流的桥。

缪寻的桥是断裂的。桥上,只站着他一个人,不论怎么等,永远不会有人登上桥的另一端。

没有人和他共鸣。没有人,听懂他,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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