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望谢(98)
戍卫营薛营长立刻跪下,“臣惶恐,是...是皇后宫里...”
安静,前所未有的安静,所有人都等着皇帝的雷霆千钧,然而皇帝竟只是扯了扯嘴角,闭上了眼睛。
不可能是皇后,皇后是最希望她儿子继承皇位的,她不会让谢临坐上皇位那天,还面临着所有人对皇位正统的质疑,所以不会在此时传出这种留言,即使再恨他,他不会拿他儿子未来声誉做赌发泄。
那是谁呢?呵,还能是谁呢?想他这一生,本以为得到了皇位,便实现了一生所愿,快活到老,然上天似乎乐忠于和每一个人开玩笑,不管是天潢贵胄还是凡夫俗子。
自从坐上那登顶之位,他便开始为年轻时做过的事赎罪,没错,是上天在惩罚他,临了认出的儿子...如今看来,却只是来找他报复。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阿皖的情景。
“姑娘怎么在这里哭?”年轻的谢景真刚从雅间出来,就遇上了一个有些喝醉的女子,那隐隐约约的啜泣声让他驻足。
那女子抬头,眼神有些痛苦和迷离,但是微皱的眉头却让人心疼不已,“你回来了是吗?”
谢景真从没见过如此魅人之色,没错,集娇羞妩媚于一身,模样清纯眼神却风情万般,他一时有些愣了。
那女子看了他的眼睛片刻,接着说:“你没有丢下我,你还是回来找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点都不心动。”说着就拽住他的衣袖,倒了过去。
谢景真一时不知所以,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然后又把眼前的女子扶去了房间。
回忆戛然而止,老皇帝睁开了眼,“把...把皇后禁足在寝宫,无事不得出入。”没迎来铁血手段,众人松了口气,没人敢直视皇帝,所以他那青筋暴起的手和隐忍悲痛的神情,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看到。众人纷纷告退,但同时又有些不解,皇上什么时候这么心软了?
老皇帝瘫坐在那里,不知心中是何滋味,他哆嗦着手,叫来大太监,下发了一道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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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李决来找季修宁,在门口遇见了谢景云,李决经过几次打击后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家主子和谢将军时常不同寻常又不特意避人耳目的行为,此时已经没了当初的窘迫。
谢景云轻声说:“你主子还睡着,昨日累着了,让他继续睡,别打扰他。”
李决回道“是,将军。”,然后俨然如影子一般,守在门口。
谢景云的脚步却突然顿住,似乎是想到什么,心情颇为好的望了李决一眼,只听他说:“对了,昨晚到现在都没看到徐子良,你知道他去哪了吗?看到他告诉他昨晚该汇报的事快来找我。”
李决微愣,然后回答,“是,将军。”
徐子良此时在不知名的房间里清醒,简直..生不如死...他抬起被子看到一丝不挂的自己,绷起身体,眼神发直,手哆嗦着把被子往下划.....他......
慌慌张张看了四周,掏了掏枕头下,没有匕首,这床上除了红色高枕、上好的白锦被和光溜溜的自己,什么都没有......
不一会,有人进来了,他赶紧躺下,闭着眼睛。脚步越来越近,步伐轻盈,想来是为女子,呼吸均匀,没有隐匿气息。
突然,他听见一声娇羞的“公子~”,瞬间激的他浑身发毛,他的眼皮略微动了下,就听见那女子说:“公子~该醒醒啦。”
转瞬间,徐子良一手掐住来人的脖颈,身体呈防御姿势,沉声问:“你是谁?”
那女子被吓得花容失色,半天才八掉他的手说:“奴...是来伺候大人的呀,昨晚,您不记得了吗?”
徐子良眉毛皱到一起,嘴巴有点打结,“谁...谁派你来的?”恍惚中,他想到了昨晚接过的那杯水,是...
那女子说:“自是将军派奴来的。将军体恤将士下属,才派奴来伺候大人,大人您”
徐子良闭上了眼睛,深呼吸口气,不能动气,不能动气,但!我究竟哪里又得罪将军了!
他拽紧被子,声音发沉,说:“你现在,给我找一套衣服,送过来。”
那女子愣了下,微微笑了,起身寻衣服去了。
徐子良穿好衣服,把被打晕的女子拖上了床,盖上了被子,然后才摸出了门,原来竟是在青楼...他就这样被将军卖到青楼了?将军真的一点不担心他会出事?
徐子良出门后,那女子才睁开眼睛,笑了笑,“谢将军,不愧是您最看重的手下,属实有意思得很,怪不得让我亲自出马。”
徐子良早上从青楼偷偷摸摸回到军营,就撞上了李决,李决双手抱胸,用一副审问的姿态看着他,“你去哪了?”
徐子良躲开了他的眼神,若无其事说:“将军给我派了任务,我...我昨晚去做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