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的桃花酿(71)
那时的她不知师尊是如何煞费苦心的保她性命,又是如何举步维艰的护她轮回。
身处梦境的她也不知篱奂卿是敌是友,一切误解也只缘当时的她是江七夕而非酒卿。
江七夕对前世一无所知,待酒卿神识俱回才知晓了前世今生。江七夕记忆是残缺的,情感是残缺的,而酒卿是完完全全的经历者。
她拥有她和师尊的一切记忆,过去现在和未来。
顶着江七夕身份的酒卿,或说实为酒卿的江七夕轻叹了一口气:
“幸好我现在回来了,在一切都还来的及,来的及告诉你我爱你,来得及陪伴你,来的及嫁给你。”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令玄清如玉的脸庞染上薄红,也令他眼底唇角都嗪满了盈盈笑意。磁性的嗓音也用仅她二人能听到的高低:“我也亦然。”
他同样感念。感念自己和她没有错过,感念和她仍有今日的重逢,感念着能与她从相惺相惜到相爱相知,再到如今的相濡以沫。
这感念又是感念虽然天地风云变换,世事无常难测,而吾之所爱却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自己的所有辛苦绸缪,所有的举步维艰才是真正的值得。
玄清望着酒卿,心想着:
愿天地同春,愿你我总结同心,愿世间有情人不受风寒雨雪霜打落,愿你我能够平安的经历这一切,愿我们有朝一日也能够像凡人那样——有沐光向暖的闲暇时光。
******夜探郎君
由于时日有限,师尊三缄其口,对我诸事相瞒。他既然不说,我便也不再多问,左右听他安排,好便于他行事。
我们的婚期就近定在了七月二十。
我倚门望月,也有人说七月七乃是大吉之日。这吉与不吉,或许该去问问那织女牛郎,一年一度的鹊桥相会,真就那么甘之如饴。再继鹊桥之后便是一年的离别不见。就着他们的节日,又岂会是吉日。
前两天哥哥他们刚去上过祖坟,方才过罢鬼节。如今阳间是太平在望,阴司应也秩序渐稳,说这是个良辰吉日倒还是恰当的很。
“夕儿。”
“啊,师尊。”
“你又潜入我院中做甚?”
“我、我何时潜你院中,我是大大方方的来观景赏月,有何不可?”
看着一脸无奈的师尊,我竟一下不知如何是好,我总不能说是怕那个黑衣人前来扰他安危——这样恐添他烦忧。更不能说我夜探郎君——他可会恼我轻浮?毕竟他素来教我的可是清正之道。
“夕儿,你是怎么来的,你姐姐她们呢?”
我故作坦然:“她们凡人之身,这更深露重,她们自然是睡了。”
她们确实是睡了,只不过是我施了些小术法,她们又岂有不睡之理。”
“哦?夕儿自有夕儿的道理。”
师尊看破又不点破,一瞬令我又有身在东极之感。他一直容我的撒娇任性,容我的无规无矩,这样的师尊,我又怎能忘了!
“你我婚事在前,凡事该多忍忍,稳着些,如此迫不及待的往我这里跑终是不好。”
玄清知她所忧,却不得不忍痛下了逐客令。
是了。这样不成体统,家里红字双喜,我一袭红衣在身,明日又是大喜之日,我如何也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地方。
师尊纵然顾及礼节,顾及声名,可他也没必要这般着急的赶我走。
他说的隐晦,瞒的真切,若说这里边没事,我是怎么也不会信。
不信又如何,他仙君之身,修为强横。我魂魄方聚,几乎修为不在,罢了!
我退身一礼:“师尊雅正,师尊端方,师尊君子,夕儿谨尊师尊教诲。”
“夕儿……”
我抬眸便是一个灿烂的笑容:“怎地,师尊这是不舍了?要不喊声娘子,夫人也行?”
我试探玩笑,师尊神情一滞,知他这话不好出口,我哈哈一笑:
“那仙君不若就从了我,小哥哥做我娘子如何。”
“你……夕儿……”我挑眉,他无奈扶额:“娘子莫闹!”
“谁有空跟你闹,我这就走了。”
来时如影,去时如风。
她人走了,空气中的桃花芬芳却散不去,丝丝缕缕,缠缠绕绕的就钻进了玄清心头,他不觉捏下自己脸颊,回味着那句:小哥哥,娘子……
“这丫头不省心,叫人如何放得下!”
玄清霎时冷了神色:“她省不省心,干卿何事?”
一袭墨色身影出现在篱院之内:“知我来了,还由着她闹,素闻玄清仙君清正端方,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玄清横眉撇过那人:“我承诺就会兑现,但也请你自珍自重,切莫自降身份的去闲扯那些有的没的。”
黑衣人原是着了身细软的黑袍,墨发泼洒肩背,熟稔的绕过玄清就走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