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134)

作者:小妖

阮当归答应同林清惜走,他们终于都疯了。

阮当归唯一的要求,是要带走李秋书,阮当归垂眸:“是我把她带进宫的,我要亲手把她送出去,我不想让她一辈子留在宫中。”

他苦涩地说:“她还那么小。”

“好。”林清惜拥住他,“我们给她自由。”

林清惜道一切交由他,只让阮当归静静候着,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林清惜不常来此,宫中又传言以色侍君终不长久,阮当归也不知朝中动向如何,他就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院子内,每日练习着走路。

秋书从那日起,一直避着他,阮当归也寻不得话,便也沉默着。

然后就传出林清惜要选妃的消息,宫里最近要好忙活了。

林清惜去见了刘温迢,他难得对刘温迢放下姿态:“儿臣鲁莽了。”

到底是血缘相亲,刘温迢叹了口气,拉过林清惜的手:“惜儿,母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林家的江山,你不要怨我。”

黄道吉日慢慢地选,刘温迢为了选妃这件事,也忙碌起来,想起来阮当归了,从翠鸣口中问下,翠鸣说自从阮当归得知林清惜要选妃,便不再出门,说得难听些,帝王总是薄情,哪怕是林清惜,刘温迢更愿意相信,这段孽缘,不过是风起湖波皱,待风过之后,一切无痕。

刘温迢虽然让人时时监视着玄衣宫这边,可渐渐的,宫里所有人都觉得,阮当归失了宠。

选妃的名额已定,光打着刘家名号的,就有三个之多。刘温迢同刘京若要去山中寺庙,去求姻缘签,且看生辰八字,她们离去的这天,宫中要设宫宴,歌舞霓裳,群臣来此,阮当归坐在院子里,他头发未束,就用带子松松绑起来,深秋来临,一片枯黄的落叶掉进他怀里。

古三给阮当归带来口信,戌时正点,临华道处会停留一辆马车,这辆马车只在此停留一刻,守在西午门处的御林军,会被调走,趁着这空荡,他们会永远离开这里。至于李秋书,古三直接将她带走了,他们有另一种不冒风险的办法将她送出去。

秋书不语,跟在古三身后,忍着满眶的眼泪没有回头。

阮当归点了点头。

古三欲言又止,走了两步却又回来了,他红着眼:“小公子,我家殿下……”

阮当归用力地微笑,却显得如此悲凉。

古三带着秋书离开了,阮当归看着空荡荡的长廊院落,和孤独的秋千,这个地方,终于也要人走茶凉了。

到了夜里约定的时间,阮当归收拾好行囊,朱七前来接应他,路上有惊无险,朱七带着一瘸一拐的阮当归来到了临华道。

那里果然有马车静候,林清惜揭开车帘,看到了阮当归。

心跳如此之迅速,阮当归不敢喘息分毫,他刚来到马车前,林清惜伸出手来,阮当归看他一眼,月色之下,林清惜的目光坚定,他牵住林清惜的手,朱七驱动马车,他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去,林清惜将他接住,紧紧拥抱他,在他耳边说道:“没事了阮玖。”

阮当归嗅到林佩衣裳上的香,清冷的香。

他将面埋在林清惜的臂弯处,压着声音嗯了一声。

马车行驶着,风色都抛之脑后,明知道这样做是错误的,还要去搏一搏不可见的未来。

林清惜握紧阮当归的手,把这些年的一切都抛弃了,荣华富贵,权利更迭,不过皆芸芸众生。

心跳渐渐平稳,马车一路驶去西午门,马车内两人皆沉默着,阮当归挨着林清惜,他的手脚一阵冰凉,林清惜慢慢搓着他的手指。

西午门的守卫果然没在此,朱七沉下面容,将衣帽往下拉,将面容遮住,月亮隐于云层中,可就在此时,忽然有御林军出现,朱七赶忙拉下缰绳。

“前方何人?”御林军手持长刀,护在高大的西午门前,为首的御林军长问,“这马车内坐着何人?”

“回军爷,马车内是醉酒的大人。”朱七斟酌着道。

阮当归握紧林清惜的手,马车内亦漆黑,他甚至都看不清林佩的面容,听到车外传来的长靴脚步声,林清惜伸手,将一个令牌扔了出去,令牌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御林军将令牌捡起,他自识得,这是朝臣的入宫令牌,但看着马车,也不知是哪位大人。

林清惜压着嗓子,声音略带几分不悦与酒气:“还不退、退下。”

“卑职惊扰大人了。”御林军惶恐行礼,声音还犹豫着,“只是大人……何故出宫不行正门?”

朱七冷眼看着这些御林军,夜色下,他的手慢慢握紧腰间佩剑。

一时间,明月从云层中探出了头。

“哎呦,大人,等等我啊。”寂静的夜色里,有一人抱着酒壶,身影摇晃地跑过来,待走到众人跟前,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来人正是翰林学士陈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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