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126)
刘温迢口中林佩的若若表妹,名唤刘京若,是刘温迢亲弟弟的女儿,说到底,还是刘家的人。林清惜抬眸,又是这样,最后一点温存也已散去,他已经对他的母后不再抱有任何期望,他的眼神又恢复淡漠:“不曾记得,母后若是无其他事,容儿臣先行离去。”
说罢他便起身,刘温迢见林清惜如此冷漠,呵然道:“惜儿!”
“为何三番五次拒绝?”刘温迢沉下脸来,之前她未曾重视林佩娶亲,是因为张氏在一旁虎视眈眈,如今风波已定,这些事情自然要提上日程。
林清惜年少时,同阮当归林清言李玟佑和吴世年,算是有些情义,如今这些人都已慢慢散去,只有阮当归还陪在林清惜身边,只是这样的陪伴已经不再被需要,也不再会被允许,刘温迢看着儿子那张清冷的面容,无法探测到他最真实的内心。
那日与刘温迢不欢而散,过了一段时间,朝臣呈来的奏折里,竟都是劝诫选妃之事,林清惜对此不露声色,但其中有一份奏折,从先帝先皇之孝道,说到古往今来之人道,文笔斐然,倒引起他的注意。
稍稍打听了下,写这文章的人,是工部侍郎的门客陈咏,于是从中提拔,入了翰林院,做了个翰林学士。
阮当归见过这陈咏一面,陈咏长样周正,笑起来却有些憨气,突如其来的提拔使之春风得意。
事情闹得这么大,阮当归自也知晓选妃一事,林清惜不从,却也第一次知晓身不由己,无能为力。这份特殊的爱怎么该向世人宣之于口,又该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阮当归这段时间不甚爱笑了,他有时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慢慢看云卷云舒,便能看上一下午。
李秋书给阮当归变着花样做了好多吃食,阮当归却无食欲。
阮当归忽然想吃城东的馄饨了,他先告诉秋书,李秋书撇了撇嘴:“我也会做。”
“那你早点回来呦。”李秋书嘱咐道。
“知道啦知道啦。”阮当归赶忙应声。
得了允许之后,他一个人偷偷溜了出来,城东的馄饨摊远近闻名,阮当归之前和吴世年算是吃遍了京城美食,从城东吃到城西,从百香楼吃到了小摊位,这个地方他们也是常客。
阮当归来此,吃了一碗馄饨,落霞在天边,不知是谁在裁剪,阮当归碰到了张荣荣和赵珍。
张荣荣穿着粉色的衣裳,长发温婉,坐在对面的那人,是吴夫人。两人点了两碗馄饨,慢慢地吃着,吴夫人正在第十遍给张荣荣讲她和吴盛的故事,张荣荣一如既往地耐心听着,耳边的明月珰轻轻摇曳。
吴世年去了边塞,阮当归便不见他的消息,大抵他处境也艰难,没有吴盛的庇佑,天壤之别的落差显现在眼前,所有磨难都蜂拥而至。
“那……世年哥哥,有没有被吴盛将军揍?”张荣荣眨着明亮的眼睛,有些心疼,又有些好奇。
赵珍给张荣荣讲到吴世年小时候横行霸道,惹得他爹生气的故事。
“他哪里会揍啊,他只是做做样子,其实他比我还疼儿子。”赵珍捂着嘴笑,又赶忙说了一句,“我们快回家吧,我怕他在家等久了。”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吴盛。
张荣荣抿了抿唇,轻轻嗯了一声,同赵珍离去了。
阮当归把头深深地低着,久久未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宫的时候,趁着天色半暗,去承景宫里找林清惜去了,难得他今日买了糖葫芦,也带了回来,想着给林清惜吃。
林清惜又是忙碌了一天,天色渐昏,他坐在椅子上,未点烛火,他闭目养神,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一听便知晓来者是阮玖。
阮当归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走到林清惜面前,只见他闭着眼,眼睫卷翘,面如玉,阮当归俯身,眼看就要亲到林清惜时,林清惜道:“怎不出声?”
林清惜温热的气息落在阮当归唇上,他缓缓睁开眼,眼神像玉石。
阮当归挑眉,管他三七二十一,便吻了上去。
林清惜知晓阮当归今日又溜出宫去了,林清惜知晓阮当归昨天坐在秋千上一整个下午,林清惜还知晓阮当归并不快乐。
阮当归吻他用力,两人唇角依偎,舌尖柔软,偶尔林清惜微冷的鼻尖蹭到阮当归滚烫的面颊,阮当归含住林清惜的下唇,慢慢描摹,他坐在林清惜身上,本来穿得整齐的衣裳,被解得松散。
林清惜一只手探到阮当归衣内,他的指尖冰冷,抚摸着阮当归滚烫的身躯。
殿外有宫人守着,阮当归咬着下唇,不敢泄出一丝呻吟,林清惜埋首于他胸前,那种撩拨一直痒到心间,他伸出手,以指为梳,穿过林清惜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