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忽梦山河老+番外(8)

作者:姑苏赋

“这又更奇了,你没事情去尊崇一只猪?”

兰渐苏不好告诉他真相。他前世的顶头老板,名字里有个崇字。品味差,话又多,定下的承诺反悔得比小说女主从讨厌男主到爱上男主的速度还快。天下苦崇狗久矣。今生兰渐苏养了只猪,不觉中便将它取名为崇,好全了他前世对崇狗的满怀胸臆。

直言含义,夙隐忧多半又觉他说话颠三倒四,因而兰渐苏含蓄告知:“我以前上头人的名字。”

“你上头……”夙隐忧话到这儿,舌头险打上个麻花结,不就圣上?可再一想,圣上名中不带“崇”字。太子名讳兰崇琰,与二皇子生来为敌,自幼不合。夙隐忧心想是了:“你与太子关系确实不好,但而今你二人身份悬殊,你这般挖苦太子,不怕让太子知道,给你苦头吃?”

眼看夙隐忧解错意,兰渐苏索性将错就错:“弟弟今生的苦头只嫌没吃够,不嫌吃得多。太子若真有心要赏我两碗苦头,这点小罪名他怕是看不上。”他摆了摆左手,大咧咧躺在夙隐忧面前的摇椅上。崇崇猪迈着小短腿跟到他身旁,蜷起四肢趴伏在地。

夙隐忧目光便又移落在兰渐苏双眼上。这张脸,以往所见次数寥寥,未曾细看,更不必说直视他的双目。此刻临近暮色,海上红霞浮涌,天色青去流红,红色之中裹着团团紫云。兰渐苏正对船舱外,瞳孔倒映天光,好似五光十色都在他双眼中盛绽异彩。

愣了半刻神,夙隐忧猛打了个颤。兀自咬紧牙关跺起脚,对自己说:住脑!住脑!住脑!

兰渐苏见他陡似癫痫发作,抖了一地香气,微一吓:“兄长在抖什么?”

夙隐忧踩踩船板:“试试这船板好不好。万一穿了怎么办?”

兰渐苏说:“不怕,我水性好,真沉船了带你逃出生天。”

夙隐忧撇过头,视线与他移过来的错开:“你既然水性这么好,半个月前怎么坠湖昏迷?”

半个月前原主坠湖一事本就疑窦丛丛,谁知是不是运气不好叫人暗杀成功?这点考量说出来,夙隐忧多半不信。兰渐苏遂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淹死的人通常死于水性好。”

甲板处,浈献王坐在大圆桌旁的罗圈椅上,似山沉稳的背影岿然不动,已有两日没说话,定在那里成了一幅瑰丽名画。船晃两晃,他的身板就跟着笨板地晃两晃。生人不知,兴许以为他在潜心问道,或者练什么气功,入了化境。

夙隐忧睨一眼兰渐苏:“父王因你在那吃了两日呆。”

兰渐苏拣了陶瓷碗里一颗李子吃:“父王有点自闭,给他点安静的空间。不过我瞧兄长心情就不错,两日来每一顿都能吃两大碗饭,也是因为我在的缘故?”

夙隐忧眼角跳了下:“小爷那是!那是吃饱了才有力气寻欢纵乐!”

兰渐苏含着李子核笑:“那就奇怪了,船上既不见美男,也不见美女。兄长不是非美色不屑一视么?”

夙隐忧凝视他的脸,于情场中甜言蜜语之技炉火纯青的他,几乎要奔出一句:不是还有你一个?

话溢到胸腔中,打了两个肥滚,好在让清醒过来的脑子拦住。夙隐忧暗说好险,这句戏言要是出来,场面便不好收拾。

屏风后面,一位女子隐约探出半张盘小瓜子脸。兰渐苏轻拍了下自己的嘴道:“哦,是我眼拙,未瞧见兄长身后那位国色佳人。”

夙隐忧扭头看了看,除却一面山水地屏,什么也没瞧见。

“差点叫你骗去,我身后哪有人?”

山水屏风后那位露着小半张脸的美人,走了两步出来,双手斜拉一条手绢,遮在嘴前,眉眼转动得令人销魂。

“兄长竟也爱同我开玩笑?你身后那位……”兰渐苏话打住,张大口刹那怔呆,李子核从口中掉下来,一直滚到那位佳人裙边。佳人裙下无影,连一只脚也没有。

兰渐苏吓出异域文:“oh my ghost。”

这二皇子的体质,当真不同寻常。

作者有话说:

科普名词:【跳水皇族】指资源很好却怎么都红不起来的艺人。文里代指出身很好但却混成废物的原二皇子。

(开始正常更啦~~~感谢大家支持新坑~)

第4章 本王老命拿去

进京以后,理藩院领事、吏部尚书及一干人马于入京关驿站等候已久,接见浈献王一行人。兰渐苏与夙隐忧同乘一辆马车,路上聒噪不断。一会儿说“世子哥哥,你看得见河边洗衣服的大娘吗”?一会儿又“世子哥哥,你看见那挑担的大爷了吗”?一会儿又拽世子袖口,“世子兄长,树上那小孩要朝你撒尿”。

二手兰渐苏头一次发现这双眼睛的灵通之处,预备做个鬼眼测评。成为他测评工具人的夙隐忧,沿途被他的噪音快磨破一双耳膜,终于不大耐烦起来:“你是三岁小孩刚学会说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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