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56)
发生什么了这是?
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急促喘息,轻声问道:“你这样睡不怕把自己憋死?”
半晌也没听唐安宴回话,估摸着人还没醒,实在担忧他没被家法打死倒先被自己憋死,钟灵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轻柔地捧着他的头,将他侧着脸拨到了一边。
然而手中捧着的头,一双风眼半掀眼皮直勾勾盯着她瞧,猛然将她吓一跳。
随手一扔后,才想起来可能是自己将他吵醒了。
尴尬地挠了挠鬓角,凑了上去,脸颊的梨涡讪讪,道:“我不是故意的。”
唐安宴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也不说话,这般异样叫钟灵心里打了颤,又见他眼眶带红,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难不成伤口又疼了?”
唐安宴依旧不回话,只冷哼了一声,又将脸埋回了锦枕里。
钟灵挠了挠额角,不明所以。
小时候也没见他有这爱埋脸的毛病啊。
无论她说什么唐安宴也不同她说话,无意中看到窗下的那一地碎片,后知后觉她才发现,他好像是在生气。
难道是醒来见到她没在,以为她不守诺言?
钟灵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油纸包,蹲在床边,看着唐安宴乌黑的后脑勺,认真解释道:“我真的没走,守了你整整一夜,你看我眼圈都黑了!”
“我哪敢走啊,若夜里你真发热,烧坏我们大少爷这般聪慧的脑子,那我真的以死谢罪都难辞其咎。”
边说边竖起三指,信誓旦旦道:“我发誓,就早上才离开了一会,只一会。”
听闻此言,唐安宴终于有了点反应。
偷偷露出了一只眼,瞄到了她眼底略青的眼袋。
神色一滞。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怪异的情绪来得突然,他也摸不着头脑,睁眼一看钟灵没在,不由的叫他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日清早。
三年前那日清晨天光尚未破晓,钟灵就被唐徐生带走了。
甚至都来不及同他亲自告别,只让小武将双鱼白玉给他,稍稍表达了一下不能一同端了地痞窝的歉意和遗憾。
然而她都记得嘱咐让唐德别忘了吃炉上熬的伤风药,竟然......半句都没提他!
更没告诉他去哪,几时回来!
对着没有了钟灵的空荡房间,唐安宴发了好久的脾气。
钟灵见唐安宴终于抬头看她,赶忙递上自己大清早以最快速度买回来的三串糖葫芦,这可是她大清早一口气跑了好几条街,冲到卖糖葫芦小贩的家里拍了好久的门才买到的。
白皙掌心里一个个山楂圆滚滚,俏生生。
衬得外面裹着一层亮晶晶的糖衣,愈发晶莹剔透,红艳喜人。
唐安宴定定看了会糖葫芦,又见钟灵弯月牙儿的杏眼里满满当当全是他的影子,不自觉地咧开嘴,终于露出今日的第一抹微笑,看这糖葫芦更是喜人可口。
等钟灵放下床帘他才拿起一串,迫不及待塞进嘴里。
又酸又甜的滋味瞬间充满舌尖。
看着这会儿唐安宴一口一个,吃得开心,钟灵是惊了又惊,眼前生龙活虎的大少爷和方才焉儿吧唧的好似不是同一人,忍不住好奇这糖葫芦究竟哪来这么大的魔力!
唐安宴舔了舔嘴角山楂的残渣,面上笑容和糖衣一般甜:“既是小爷错怪你了,那小爷明日带你去个好地方当做给你赔罪,你觉得如何?”
唐安宴变脸速度实在太快,她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然不气还笑如桃花,变脸之术怕是在川地学的吧?
“去哪?”钟灵啧啧称奇看向他。
唐安宴挑了挑一侧眉,咬着糖葫芦神勾起一抹秘莫测的笑:“明天你就知道了,保管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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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伸手扯住了唐安宴淡蓝布衣的一角,抬起头看着金碧辉煌的‘金钩赌坊’四字招牌,有些犹豫。
摇着头便想转身:“你骨头又痒了?若叫唐叔知道我们溜出来赌,你的背怕是真能成蜂窝。”
唐安宴一步跃至她的背后,两手按着她的肩不让她走,一脸不满道:“想当年陪我拳打流氓,脚踩恶霸你都是首当其冲的,三年没和爷混,你的胆子是叫老鼠吃了?”
说起那段时光,唐安宴目露怀念之色。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年少无知的钟灵在唐安宴的带领下,黑得相当彻底。
斗鸡打狗,墙头摘枣,地里偷瓜这种小打小闹的不必提,为了当上禹阳街头一霸,也没少找六街五巷的泼皮流氓麻烦。
那时唐德还心存侥幸想要好好管教儿子,将人掰回正道上,唐安宴没少挨打,钟灵也没少挨骂。
或许因为每每被罚都有人陪,两人总是乐此不疲。
认错一流,却从不悔改。